虽然这小孩的体型明显大了一圈,但重量却并没有增加,我这么用力一甩,对方立刻就好似破麻袋一般被狠狠的摔了出去。
其实不管我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已经算是在下死手了,因为人的颈椎是极为脆弱的,里面包裹着中枢神经,当我用力摔倒套马杆的时候,力道全部集中在脖子之上很容易就将其给折断,就算是不死,也得成个植物人。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那小孩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却是二话不说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因为脖子被勒住的原因导致呼吸困难,那鬼孩的脸色已经隐隐开始发青,但却并没有像正常人一样显得特别难受。
在站稳脚跟之后,那鬼孩也没有迟疑,而是立刻就向着我冲了过来,看着对方那如刀子般锋利的指甲,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立刻挥动其手中的套马杆将其转着圈的甩。
这一招还是当初那胖子师兄抓小猪仔的时候交给我的,就这么一甩即便不能成功的弄死对方,也会将其给弄得是晕头转向失去行动能力。
但很显然,这鬼孩并不是小猪仔,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凶残,当我用力甩动着对方的时候,那鬼孩却是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惊慌失措,反而还立刻挥起他的爪子便向着红绳劈了过去。
作为守墓人手里的家伙儿,这些红绳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辟邪的作用,照理说应该对他这种不洁之物有着克制作用的。
但就在对方将爪子挥下的刹那,却是只听一道线绳断裂的声音猛然响起,那鬼孩的身体便依靠着惯性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虽然让鬼孩脱离我的控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对方恰好被甩出了房门,落在了院子之中。
要是换做平时,当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对方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上面的时候,看到对方已与我拉开了距离,那我第一反应肯定是要赶紧溜的。
但此时的我就算想跑也没有地方跑啊,而是立刻抄起自己手中的棍棒就堵在了门口,就等着那小孩往里面钻呢。
虽然我手中这棍棒看上去极为扑通,就好似一狼牙棒一般,但它却有一个极为生僻的名字叫做击矢。
如果要是外行人的话在听到这名字之后肯定会一脸懵逼,因为这玩意儿看上去不就是狼牙棒么?山寨就山寨吧,干嘛要换个名字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其实不是这样的,击矢的矢与尸体的尸同音,因为有所避讳,所以才有矢代替,它的作用与字面意思一样,就是专门用来击打尸体的。
击矢虽然看上去很是普通,但制作起来却十分的复杂,首先就是棍身必须是用起码百年以上的树心为材料,然后经过各种秘法加以辅佐打磨而成,一般情况下要做这玩意儿起码要一年半的时间。
之所以需要用那么长的时间,其实不是因为棍身的工序有多么的负责,而完全是因为上面这九九八十一枚铜钉。
这玩意儿具体是怎么制作的,我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玩意儿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善用,不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就这破玩意儿还是我那胖子师兄留给我的,据他所说这就是个垃圾,跟真正的击矢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属于凶器的缘故,一直被扔在地上落灰,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就连我要不是因为这玩意儿看上去料子不错,有好几次都嫌碍事差点丢掉了,谁能想到我今天竟然能用上了。
在下意识地双手握紧自己手中的击矢之后,我便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就堵着门等着对方主动来找我麻烦呢。
我仔细想过了,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如果我想打的话很容易被对方给躲开,为了避免这一点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堵在狭窄的门口,这样一来当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就算想速度再快也没有躲闪的空间。
然而就在我已经做好准备,正严阵以待的等着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却是忽然看到那鬼孩的身体竟然开始再次抽搐了起来。
随着身体无法控制板的抽搐,那小孩口中如打呼一般的声音便立刻从喉咙之中传了出来,紧接着,那些从他毛孔之中冒出来的污浊之气竟愈发的凝视了起来。
大概也就四五秒钟的时间吧,那些从他毛孔之中冒出来的紫黑之气便凝结成了一团黑云,将他大部分的身体都给笼罩在其中,只露出两只绿油油的眼睛以及似兽非人的四肢。
远远看上去,此时的鬼孩就真的好似那些乡野之间流传的故事中所描述的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只能看到一片黑紫色的烟雾,而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看着眼前通体被黑紫色雾气给笼罩在其中的鬼孩,我莫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以至于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更是四处蔓延。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便连忙再次更加用力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击矢,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轻声开口喊道。
“我床底下那个暗格是可以被翻开的,那下面有个密室,是我以前的师兄们偷挖的,你可以带着你妹妹躲进去。”
我的话刚一说完,身后立刻就传来了苏惜水那有些紧张的声音。
“那你呢?”
听到苏惜水的这番话,我却是不由暗自感到有些欣慰,虽然我之前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耍小子玩呢。
但不光对方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说出一句关心我的话来,就已经让我很欣慰了,因为从小就有父母朋友的人,是不会理解那种如被所有人都遗弃的孤独感。
“我能拖多久就多久吧,你没想到吧?像我这样没出息又有点怂的人竟然还会想要不自量力的当英雄,学人家英雄救美?”
在有些自嘲般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却是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我是在笑,但我的心里却很苦,因为我觉得自己这行为实在是太白痴了,我应该直接撒腿就跑的,别人的死活管我屁事啊?自己还能把人家当成媳妇了啊?
虽然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很是傻叉,但我却又实在做不出那种扔下女人和病人自己一个人逃跑的那种事情。
我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话,叫做你是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当时我觉得和可笑,但现在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要是跑了的话,也许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懦夫了。
我这样做,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一辈子都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为了不让自己做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男人!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身后的苏惜水却是根本就没有搭理我,除了一连串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外,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背后的沉默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怕你苏惜水不愿意夸我几句,是真的看不起我,那就算是奚落我两句呢也好啊,干嘛不出声啊?过分的安静真的会让人很不安的。
怀着疑惑与不满,我不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而当我将脑袋转过去的刹那,却是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
因为在我的背后,除了那一直缠着我,用眼睛盯着我的神秘女子之外,便再没有任何人了,至于那苏惜水早就抱着她妹妹钻进了床底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很是悲愤的下意识开口吼道。
“没你这样干的啊?太侮辱人了!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后悔自己会干出这么愚蠢的...”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住了口,因为趁着我将脑袋转过去的功夫,那被黑紫之气笼罩在其中的小孩已经趁机冲了过来,我甚至都已经能听到他那尖锐指甲摩擦在石子上面的响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便立刻将脑袋转了过去,接着,便看到那鬼孩竟然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正挥起他那如刀子般锋利的爪子要向着我挥过来呢。
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怜悯,我连忙挥起自己手中的击矢便狠狠的向着对方砸了过去,接着,便只听砰的一声低响传来,那鬼孩的身体便立刻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之上。
无论对方再怎么凶猛,也始终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有着血肉之躯的孩童,但我用尽全力将击矢给砸在对方的身体之上后,立刻便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而且不光如此,在击矢顶端那锋利的倒刺之上,更是沾满了不少鲜红的血液正在不停的缓缓往下滴落。
虽然这一击我成功得手了,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我同样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因为当我将击矢砸在对方身上的同时,对方那如刀子般锋利的指甲也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我的血肉之中。
看着自己腿上那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的伤口,身体的本能反应令我立刻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捂,可就在此时,那撞在门槛之上的小孩却是再次向着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