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想着先把头绪给理清楚了再说,但六叔的这句话却是彻底的把我给惊到了,因为他这话听起来很像是一个医生在对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病人说,你现在该吃吃该喝喝,反正离死还有俩月多。
六叔的这番话,让我足足愣了好几秒钟这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很显然,我现在还活着,但却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让我给自己留后这种话来。
“真的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在沉默片刻之后,我仍有些不死心的对着六叔缓缓开口询问道,即便我再怎么看不上他,但他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虽然他身上的伤很有可能是被我给打的,要是换做以前的话,他就算再怎么着急赶时间也一定会揍回来的。
但现在,他别说揍我了,甚至说话的时候连一丝怒意都没有,他只是十分平静的对着我缓缓开口答道。
“不好说,看你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吧,反正我看悬。”
六叔的这番回答,让我的内心不由猛的一沉,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便连忙开口追问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可他却自此之后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无论是哀求还是威胁,对方别说开口说话了,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急匆匆的往回赶。
相较于极为平静的六叔,我却是都已经快急的是火烧眉毛了,因为我真的不想做个糊涂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丢掉自己小命的。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在几番犹豫之下后,我便再次向着六叔开口发问道。
我所问的问题,与之前的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我抄起了断剑并轻轻的抵在了六叔的后心口上。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是来,就六叔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我现在的举动一定会让他记恨上的,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即便被我用断剑给抵着后心口,六叔这一次已经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在微微愣了一下神之后,这才好似根本就察觉到我的行为一般缓缓开口回答道。
“你自己看吧。”
说着,六叔便立刻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镜,然后很是随意的便扔到了我的面前。
而我在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之后,立刻便很是着急的往自己脸上照了过来,接着,我便发现自己此时的脸色竟然差极了。
如果说之前我的脸色是如死尸般惨白的话,那么我现在的脸色就是犹如朽木般黯淡,上面满是腐朽之色,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我甚至都很是怀疑自己的脸被风一吹会不会化作点点尘埃飞散的到处都是。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六叔却是再次开口说话了。
“你昨晚刚回来的时候我就看你尸气缠身,我又想要阻止过你,可是等我想到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跑过来了。”
说道这里,六叔先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又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继续讲下去,足足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这才继续缓缓开口说道。
“那时候我正在引雷劈婴,因为只有九天的雷霆才能将其给彻底的消灭掉,本来该硬挨九道天雷的是它,可你满身尸气的你却恰好冲过来了,雷电不劈你劈谁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六叔的脸上虽然并未任何的幸灾乐祸之色,但却几乎将所有的错都推在了我的身上,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在将所有的责任都给撇清之后,六叔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虽然我很是好奇你为什么遭了雷劈之后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因为事情太多的缘故,我也没顾上去仔细检查你的身体。
直到你心智被妖邪所迷惑住,我给你喂了鸡冠血之后,这才发现你的问题究竟有多么地严重。”
即便心中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疑问,但当六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我必须要记清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然后加以分析,不然的话,谁知道他哪句话说的是真,哪句话说的又是假。
也许已经是把忽悠人的腹稿给打好了吧,在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六叔这才滔滔不绝地再次对着我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雄鸡头顶的冠子是一身精华所在,里面的血液也阳气最重,有这种法子救你是绝对没有错的。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并不知道你体内的尸气居然那么的浓郁,竟然足以和体内的雷霆之力相互抗衡,两者势均力敌,让你得以暂时相安无事。
我承认,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有一定的责任在,但我却并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我也没想到几滴鸡血就打破了你体内的平衡,或许,这就是你的大劫,至于你能不能躲得过,就看你自己了。”
虽然六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但除了将所有的责任都给撇的是一干二净之外,他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
看着眼前将责任给撇干净之后就再也不肯开口说话的六叔,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恼火的我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开口追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听我这话,六叔却是略微有些显得不耐烦的立刻便想也不想的开口回答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赶紧给自己留个后吧!其实你要仔细想想,我待你也算不薄,你这样的能娶到媳妇儿我可没少出力。”
“你是装傻还是假傻?我是在问你,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免于一死,你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要不然的话,你几年前就该死掉了,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让我做那么缺德事损了自己的阴德,落的现在这个下场。”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给吼出来的,因为我知道六叔他是一定有办法的,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我。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拿着捏着,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要让我去做,他之所以故意告诉我马上就要死了,而又不肯告诉救我的方法,无非就是想以此作为筹码要挟我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六叔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责任的,可此时的他在听到我的这番话后,却是很不要脸地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
“这跟我关系还真不大,这是你的命,与我无关,你恨不着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你了,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吧?”
一听对方这话,我不由更加的恼火了,为了不再跟对方这样墨迹下去,我只好主动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别废话了,我没有心思跟你在这里墨迹,你就直接说吧,要我做什么你才愿意告诉我办法,我跟你在一起生活这么长的时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的很,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玩那些弯弯绕,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听到我的这番话,六叔的眼中却是微微闪现过一丝尴尬之色,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猜中了他的企图,但随即,他便神色如常道。
“办法还真有一个,也的确能救你的性命,但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而我因为某些原因也绝对不可能会出手帮助你的!”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跟六叔在同一座山上生活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他的套路我都已经给摸得七七八八了,几乎不用想我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没有任何迟疑地,我便很是干脆的对他说道。
“你能别墨迹了了么?我不想听你说那么些废话,你现在只需要说得就两句话,一,你需要我为做什么,二,究竟怎样做我才能没事!”
不知是因为太过赶时间,还是觉得我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知道跟我在玩那些弯弯绕也没有任何得意思了,在听到我的这番话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便脱口而出道。
“帽子山上有一株化了形的药丸,可以让白骨生肉,断肢再生,有很大的可能性能你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帮助我摆平寒潭底部那具女尸,事成之后,做为报答,我会告诉你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但先说好,我只负责告诉你,而绝对不会帮你去搞到手。”
六叔的这番回答让我不由沉默了起来,因为首先他说的是那株化形的药丸有很大的可能性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而没有说一定。
其次,就我现在这状态能帮到他什么忙啊?我去了不添乱就算是不错了,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身上的伤就是在我被迷失了心智之后给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