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从背包里拿出个工兵铲就开始挖,打算挖一个看看。没想到耗子哥站在一边开始说风凉话:“你挖吧,挖吧,要是谁经过,看到你在这儿挖,人家会不会告你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倒没想过。我说:“我就想看看下面有什么,怎么,不让?”
他说:“走吧,等那个大坟挖完了,小坟你再来挖。”
我跟着他就上了车。他调了个头往回走,我问:“我们什么时候来挖?”
他说:“我们不来挖,会有人来的,我们只要看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我说:“那我们看那些穷人的坟干什么?”
他说:“古人跟风的习惯知道吧?我就是再确定一下,看看那个大点的,是不是有钱人的坟。”
我又问:“你说这些古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要是觉得好,干什么不直接把自家坟建在这大官的坟的上面呢?这古人不是也知道坟上坟吗?风水对,就不要管谁在这儿埋过,要是半夜挖出来,说不定还能发点小财呢!”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当是现代人吗?把人埋了就不管了?你知道什么叫守孝不?”
我说:“知道啊,就是戴个‘孝’字,戴一段时间嘛!”
他接着鄙视我,“我说古人的!”
我想想,“书里写过,要在坟旁守着呗,一守好几年。”
他说:“对啊,这三年不光是这么待着的,而是要建疑棺,防止别人来挖!”
我很好奇,问:“守孝就是建疑棺?”
他说:“是的,书里很会写,就写守孝。其实就是建很多疑棺,有钱的就把坟包搞得和山那么大,没钱的就三年搞上五六个假坟包。守孝的最后一年,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亲人的坟了。这也叫落叶归根,古人觉得自己分不清楚哪个是,就代表自己亲人已经落叶归根,代表自己守孝心意到了!”
我恍然大悟,“可是新疆的坟包好像不流行这样啊,就是埋下去,一打一个准,绝对有货!”
耗子哥说:“不见得吧!很多王公贵族的坟你就不一定能找到。新疆的坟好挖,出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不会空手而归,但据我了解,王公贵族的坟就要建疑棺的!”
这让我突然想到我第一次挖的那个坟,的确是埋在地下,要不是那个圈,我真的还不知道是个坟。我开始慢慢相信疑棺的存在是真实的。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来挖?”
他说:“今晚!”
我很吃惊,这未免有点太快了吧!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往下可是有七米深啊,就你一个奥拓能装多少吃的啊?就算吃完了,我们刚好升棺,下面宝贝放你这车里,不碎也裂了!”
他又斜了我一眼,“咱们是掌眼,不是锅子,锅子下面还有老苦,你急个什么啊?”
我问:“什么锅子,什么老苦啊?”
他说:“锅子就是带队的,他负责清理挖出来的宝贝,给老苦发钱。老苦就是挖坟的,这七米深的洞,对他们来说,四个人,一个小时足够!”
我不禁感慨,这行原来分工这么明确!爷爷要不是家族性挖掘,估计也得和大爷爷一样了。
我们又从松江镇回到了西充。下车时,我双腿发麻,四肢无力,喉咙有些痛。天开始有些黑了,耗子哥说:“你有半个小时时间吃饭,之后到老地方找我!”
我郁闷,这附近没什么吃饭的地方啊。我将就找了一家吃米粉的地方,要了一碗米粉和几个油糕,外加两个鸡蛋,并且加了好多辣椒油,吃完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刚才的不舒服也一扫而光。
我坐在店里点了一支烟,看看表,还有十分钟。我买了两瓶纯净水后,回到政府大楼下。
我吸了一口烟,打开水灌了起来,周围有零星散步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耗子哥又迟到了很长时间,一见我,他就气喘吁吁地把纯净水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一瓶,随手一丢,看看表说:“走,我们时间不够了!”
我也跟着看了看表,十点多了,我的天,都这么晚了,再从西充跑回松江镇,至少五个小时,再等人来……这样的话,一夜基本上不能睡了。
我一上车,就准备好要先睡几个小时,没想到耗子哥丢过来一张地图,“快,找条近路,我们只有四个半小时。”
我拿着手电,对着地图看了又看,“没有近路,高速是最快的,只有到了成都,我们从成都直接过去,不绕着走会快一些,而且城里还得不堵车!”
他说:“那你看在哪儿能节约半个小时,我只需要半个小时!”
我说:“成南高速你开到140,或许可以,可是奥拓啊,到120已经是很牛了哦。”
耗子哥没说话,我接着说:“你跑那么着急干吗!”
耗子哥说:“我们刚进西充的时候,我就要锅子他们先出发了。我准备了半个小时,现在就要把这半个小时追回来!”
我无语,简直没有计划嘛。我问:“为什么不放明天再弄,也比现在好很多啊?”
耗子哥说:“你也看了那么多书,怎么不长进呢?夯土层挖开,如果今夜下雨,文物就可能受潮!我要的可是完整的文物!”
我说:“这不是和自己较劲吗,宝贝在下面受潮是肯定的,当时咱们不回来,等着他们来都比现在拿奥拓在高速上玩儿命强多了!”
耗子哥不理我,“你身后有迷彩服,换上,不过上衣先不要穿,先换裤子!还有伪装带,下车就穿好。”
我看向车后座,果然,一套半新的迷彩服在后座上。我见过夸张的,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挖个坟还要穿迷彩服?不过相比爷爷他们穿潜水服,我感觉这个要好很多。
车跑出大概一个小时,我就睡了,而且睡得很舒服。因为车有时左右摇摆,我感觉自己坐硬的颈椎有了一些缓冲,虽然睡得不实,但是车里还算暖和,就是屁股有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