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爷爷砸他们的身手看得出,他恢复了,而且开始倚老卖老起来。本来茶杯就在书房,我去了,他就会喊:“孙儿,帮我拿下茶杯!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我倒没什么怨言,就是跑跑腿而已,不过爷爷似乎很高兴使唤我。这几天,我有时候也和爷爷一起探讨挖坟,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些默契。我们用一些小石头摆个造型,代表山水,之后就开始分析坟摆哪儿最合适。
爷爷常按照经验,也就是新疆坟局的特点摆,我呢,正好相反,按风水局摆。有时,我和爷爷的意见大相径庭,我说我的道理,爷爷就用他的道理反驳我;而他说他的道理,我就用我的话反驳他。结果每次我都被爷爷说得无话可说,后来我才知道,爷爷根本就是风水局的高手,而我更像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瞎晃荡的家伙。
这一周,对我来说,收获是很大的,因为晚上除了给花姐发短信,就是恶补历史,爷爷书房的书似乎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在和爷爷探讨的过程中,也帮二叔说了不少好话。
我当然会去问二叔要一顿晚饭,或者到他那拿几包好烟抽抽。他这几天也没怎么喝酒,有空就蹲在店里,或者折腾他的车。小舅就很会消磨时光,动不动就找不到他了,给他打电话时,要么是在唱歌,要么就是有事,晚点再跟我说。
日子倒也快,一周很快过去了。那天晚上十二点,我给花姐发完短信,花姐回了一句:“我到了!”
当时我正在床上,打算睡觉呢,这下好了,睡不着了。我偷偷爬起来,想溜出去,不想老爸正在客厅看电视,我刚准备出门,就被叫住了。老爸说:“这么晚,别出去了!”
我说:“我买包烟。烟……没了!”
老爸说:“冰箱里有,买什么啊?”
我说:“我抽不惯玉溪什么的,还是雪莲王好抽。呵呵,我很快回来!”
老爸有些怒了,“还出去啥啊,回来!那些烟,除了你,没人抽!”
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找什么理由不好,非找个这么不靠谱的,我灰溜溜地跑回屋。在屋里徘徊了半天,我决定给花姐打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那头的花姐似乎很累。我问道:“姐,你累了吧?要不我去陪陪你?”
花姐说:“太晚了,我刚回来,挺累的,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啊。”说完就挂了。
我的心这才算放下,不能让心爱的女人知道我是因为老爸不让出门见不到她,这样她会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一般。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反正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第二天相当忙碌,又是准备年货,又是收拾家里的东西。一直到晚饭时间,我发现还有一堆衣服没洗。时间很快到了很晚,我愣是一点时间都没挤出来。
我又给花姐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乖乖,该不会生气了吧?这简直是没法过年了。我给她发了条短信,说今天收拾了一天屋子,提前祝福她新年快乐,最后说我想她。
发过之后,我又觉得太老套,可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真是……父母在客厅很开心,很大声地说些什么,和闷在屋里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就在这时,一条短信来了。我一看是花姐的,她说:“珉儿,早点休息。晚安!”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花姐在干吗?我止不住好奇,给她打了过去,她接了起来。听声音,她似乎很疲倦。我忙问:“姐,你不会也收拾了一天的屋子吧?给我打电话啊,我帮你收拾?”
花姐说:“我在做事,才回来!”
我现在听不得这两个字,就急切地问:“好姐姐,给我说说嘛,你去做什么了?好歹也得让关心你和爱你的人知道你的去向啊。”
花姐那头顿了一下,接着说:“行了,我累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我去洗澡睡觉了。”
我很无奈,深深的无奈,但是至少知道她在家,这也算一种安慰。我走出屋子,和老爸老妈一起看起了电视。
大年三十,一个热闹的日子。早晨收拾完毕,老爸在家准备着大年初一朋友来的菜品,老妈换了新衣服,准备过新年。我估摸着花姐会到爷爷家,因为今天全家人都要到爷爷家,一起过年。
我一大早就跑到爷爷家蹲点,爷爷算是康复了,人也精神了很多,大清早没事就在那儿打太极。我就在客厅把电视节目拨了一圈又一圈,此时的爷爷家就只有我和爷爷,保姆早在大年二十七,就把屋子收拾干净,回老家了。
就在我打算安心地找个节目耗下去时,叔叔敲门进来了,提了不少菜。我知道今天主厨怕就是他了,但他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继续看电视。
中午的时候,小舅提着午餐进来了,二叔跟他前后脚到了。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二叔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地自己跑到卫生间抽烟。
我知道,在爷爷面前不能抽烟,我也只敢叼着,不敢点,所以我们只能去卫生间抽。爷爷和没事人一样,太极打完就去了书房,没见出来。
我戳了一下二叔,“哎,你咋啦?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二叔似乎吓了一跳,“没事儿,没事儿!”
我也没有追问下去,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有事。小舅呢,今天出奇的勤快,帮着叔叔忙里忙外的,按照以前的话,他就是个坐享其成的主儿,今儿怎么都挺反常的。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我本能地跳起来去开门,结果发现是我老爸老妈。这不是急死人嘛,我又回到了座位上,有点失望,干脆一边瞟着电视,一边给花姐发短信。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短信还没发出,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可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花姐吗?她穿了一件黄色羽绒服,牛仔裤配着一双长靴,低调中不失高贵。
我慌忙把她让进来,她手里正提着一些礼品盒,就递给了我。她换了鞋子后,跟我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了爷爷的房间。
二叔不知道搞什么鬼,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就那么看着花姐进了爷爷的书房。这下,我确定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我拉住二叔,“你说吧,你到底什么事儿,别骗你侄儿啊,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