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目前市场价格不高,也就是万把块钱,而且这一地瓷器让我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不少已经碎裂,我估计是因为这里面的温度。
坟头里变化一度到两度都会对瓷器产生不同的伤害,不过令我吃惊的是,有两样宝贝让我一看就有些爱不释手。一个是鸡笼,那釉色灰青,表面还比较均匀,小小洞已经因为年代的久远变得光亮,给我的话,倒是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
另外是一个虎子,也就是古人用来尿尿的夜壶。这虎子虽然是灰陶做的,表面吸附了不少灰,感觉就是土疙瘩烧制的,但是那坚实的纹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土陶。
要是小先不在这儿,我还真想给它收了去,不过从良心上说,这次我迫于无奈收了个“鸡爪子”已经是心有余悸了,现在这里面的东西再好,我也决定一个不取。不过,那几个箱子倒是很让我有些兴趣。
我伸出手,放在这青铜做的箱子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这打开了,要是有点什么,那可是要了人的命,而且不是说好大坟不挖的吗,这……小先在身后说:“珉哥,打开啊!里面说不定有好东西呢!”
我扭过头,看看他,“你别废话!我知道!”
打开?不开?打开?我纠结了起来……我就看看吧。这古人的锁扣早已锈死了,我挥起开山刀,很轻易地就将锁扣与锁分离了。哪想到,整个小腿高的青铜箱子就如轻薄的饼干一样碎成了好几块,一下就砸了下来,砸坏了好几个罐子。
我大吃一惊,眼前的景象让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青铜箱子里居然装的是“马蹄金”!乖乖,好大的家伙,大小也就是四川人常吃的锅魁一般大,底部呈圆形,内部有些凹进,边缘是一般花纹,中心刻的图案跟一串串葡萄一般,但是我敢肯定不会是葡萄。那黄澄澄的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纯度相当高,不同于以前挖出来的黑金。
探灯照上去,这一地的黄色异常夺目,我和小先都呆在了那儿。
我这辈子就听耗子哥说起过曾经挖到过汉代的马蹄金,我本以为所有的金元宝都该是电视里的样子,但是被耗子哥嘲笑了,说马蹄金就是其他样子的,他还沾沾自喜地说自己挖到过。
现在,我眼前的一个青铜箱子里就至少有十几块马蹄金,而这耳室里的青铜箱子至少有四五个,如果里面装的全部是……那……我晃了晃脑袋,慢慢地退出耳室。
小先还愣在那儿,我推他一把,“快走,快走!别看了,这东西拿不得!”
小先结结巴巴地说:“珉……珉哥,真的一个都不拿吗?”
我一咬牙,转过身,冲进耳室,“唉,拿两个吧!”
我相信谁看到这笔财富都会心动,那一箱子的黄金……我从中取了两块,还告诉自己,就取两块。我一边单膝跪下,一边心里还默默地念叨着:祖宗保佑啊,晚辈手下还有两个兄弟等着吃喝,如今我就取两块,对您的不敬万分抱歉,感谢祖宗爱护。但我说是这么说了,心中的懊悔和自责却一直持续到今天,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我把两块马蹄金塞进背包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诡异。这青铜箱子里面似乎还有别的物件,因为坍塌的部分里面露出几个黑乎乎的尖锐物。我轻轻地移开一块青铜碎片,惊异地发现这半壁上贴着几支锈箭。
我大吃一惊,大爷的,这……这是毒箭,这青铜板上有触发机关,要不是年代久远,箭已经锈死,这青铜箱子也已经锈碎,我一开箱子就给我来个见血封喉,我就真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意了,又大意了,这坟里面的宝贝,是一样都不能取啊!苍天佑我啊,这箭体发黑,不是抹了朱砂之类的毒药还能是什么?这墓主人对盗墓贼真是用心歹毒啊,我的天啊!
我赶忙背起了背包,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待了,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甚至都想放弃寻找刀女了,这里面太危险了。看来,这越是有权有钱的主儿,就越是想把自己的宝贝疙瘩都看护好了。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古墓门口经常出现的一句话,“擅闯者死!”
我不会今天真的就葬送在这儿了吧?小先说:“珉哥,咱拿得少不少啊?”
我怒道:“少你个头!那里面有机关,差点就把小命交待了!赶快找到刀女,咱撤!”
此时的我已是一身冷汗,那些马蹄金就像个笑话。试想一下,要是有一个倒霉机关还能用,我现在就只能看着这些金子,痛苦地去见阎王了!
我一抓安全绳,往前挪去。我开始更加地小心了,几乎走一步都要从地上到墙上再到天花板上,看个清清楚楚。眼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手边有一条甬道,正前方还有条甬道。
这大坟也造得太不合逻辑了,说实话,我从没来过大坟,也没有去过哪个打开的皇陵里面看看,但是我感觉这个根本不符合逻辑。按我的理解,坟的年代在三国之前,那时根本没有厚葬一说,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出了厚葬的格局。
而且,三国之前的坟大多数是直接在棺材上盖土,所以那时候的棺外都会有层厚厚的岩石做外壳,里面再套棺材,棺材里面再放入一些死者生前喜欢的物件,一般都是随身携带的,多了也就是身上佩戴的值钱物件。大户人家在棺材角放些银锭子,或者放个夜壶什么的,更多的是摆些铜钱,以铜钱弄个所谓的阵法,结合下风水,就算是下葬了。
可是眼前,那浮雕,那耳室里色彩尚在的壁画,那出行图里的云朵,一看就知道不那么简单。这么讲究,这么大规模的格局,足够把年代后推到曹操的衣冠冢时期之后了。那么,这里面埋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刀女到底跑哪儿去了,她就是参观也该参观完了啊!要是拿东西,也该弄出个响啊!她既然开始很害怕,就该跟我们走啊,何必还要跑?!种种的不寻常,让我有些不安起来。其实,这种感觉从那怪异的天灯就开始了。但眼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站在岔路口的甬道上,将探灯对着那边的甬道。这不看不要紧,定睛一看,我魂儿都快吓出来了。左边的甬道怕是……这坟头的入口了。那儿有座自来石,从里顶着的应该是一只乌龟的造型,只是这乌龟背部上还有个人物。
是门神?要是不注意,还真当它是个人了。不过,这人是泥土做的,半个身子已经塌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