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个宅子是我们的努力发挥了效果,也是有了主动联系我们的,是通过网络平台了解到我们,户主说有一套宅子需要出手。
那宅子位于邻市,那城市是一个地级小城,经济并不是很发达,但近几年那城市开始大力发展旅游行业,一大片区域面临拆迁。而之所以会看好这套宅子也,也是因为宅子墙面上喷了一个大大的拆字,我们赚的也就是其中不菲的拆迁费。
接到电话后,我们当即便赶了过去,那城市距我们不远,火车三个小时就到了,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们没有急着联系户主,而是在四周考察了一圈,在确定这里确定要拆迁之后,我们才联系到户主。
宅子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中间位置,是比较老式的那种砖瓦房,但占地面积大,而且户主给我们开的价格在十万以下,满打满算,这次是肯定是能够赚的,而且利润十足。
但是户主一直都在说这宅子的好处,什么冬暖夏凉啥的,就是不提这宅子的问题。最后弄得我不耐烦了,直接对这位年过半百的大叔说道:“你还是把这宅子我的问题给我们说说吧,既然是你主动联系我们的,也知道我们是做这一行,你也犯不着隐瞒我们什么。”
户主上讪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
初七接过话,语气比较生硬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你这拆迁房怎么可能买这么低?你为什么会辗转找到我们?现在的拆迁房就是个宝贝,你不仅急着脱手,还把价格压得那么低,估计在我们之前你也找过不少人,因为宅子有问题,怕拆迁的时候遇到麻烦,所以都不敢买。咱们都是生意人,如果大伯你没有坦诚合作的意思,那这房子就不收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去,户主连忙拉住初七,连连说好话。我在心里觉得好笑,初七这招欲擒故纵,玩得真是纯火炉青。户主给我们发了一圈烟,在烟雾缭绕之中,户主结结巴巴的把这宅子出现问题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在半年前,这家人儿子结婚,而这一片还保留着比较传统的婚礼习俗,不,这里应该称之为陋习。女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朋友,被请来当了伴娘。而就在婚礼当天,闹洞房之后就开始了闹伴娘,当时闹得异常的凶,伴娘衣服被扒光,浑身上下被一群男人摸光。
事后,女孩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哭,非但没人安慰她,新郎新娘,以及这家人都对女孩恶语相向,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不就被摸了吗,又不掉块肉,大不了多给你包个红包,现在办婚礼都是这样的之类的话。
女孩家父母都是人民老教师,书香气比较重,思想传统保守,至此喜事变成了丧事,那女孩在其中一个房间中,用一把水果刀割破了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她的死意非常坚定,伤口足有三公分深,喉咙都差点被割破。洁白的伴娘礼服上全是鲜血。
一个美丽正值妙龄的女孩就此香消玉损。
这事也招来了警察,但女孩并没有被性侵,而且确确实实是自杀,这事也不了了之,死者家属来了,也顶多是闹一下,没任何作用。
一个月后,凡是直接对那个女孩动手了的,都在一星期之类横死,有出车后的,有被石块砸的,甚至还有被发狂的家猪钥匙的,无一例外,死状都特别惨。这事早已经在附近传开了,都说自杀的伴娘回来报仇了。
也请了所谓的师傅来看,也没解决掉,那些人死完死绝之后,才算消停。不过每晚屋子里面都还有动静,人心惶惶。
听完这些,我手下意识一紧,香烟被我捏成了两截,心里边像是堵着了一块石头,非常难受。我见户主说完后非但没有窥愧疚,还狠狠朝地吐了一口口水,说那女孩就是个祸害,死了还要害人。
我把碎掉的香烟扔在地上,冲着户主说道:“那个女孩是死在这屋子里的,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一瞬间,户主的脸色就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
我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把初七和蛮子往后拉了拉,然后对户主说我们出去商量商量。
出门后,我又点了一根烟,看着初七问他这里准备怎么处理。
他说那女孩的亡灵已经杀过人了,已经属于厉鬼的范畴了,不能投胎转世,只能有术数让它灰飞烟灭。
我狠狠吸了口烟,说这个宅子我们不收了。
初七微微愣住了,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我蹲在地上,看着手上的香烟说下不去手,那个女孩很可怜。
初七一下冲到我面前,脸上隐隐带着点愤怒,他压低声音对我吼道:“你他妈是圣母吗?这钱放在你面前你都不拿?人已经死了!你现在在犯什么傻?”
我沮丧的埋下了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圣母,我连好人都算不上,之前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也做得不亦乐乎,但狗子的死,是我这辈子的痛,如果当时我不那么贪,直接把他拉出来,他也不会死。现在这事,我就是觉得闷得慌,那女孩本来就是无辜的,如果我们真让灰飞烟灭,我真就一辈子无法安心了。”
说完这话,初七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以前我在网络上也见过很多婚闹陋俗——把公公婆婆挂在树上,寒冬腊月把新娘扔进海里,逼新郎新娘做各种粗俗的动作等等,件件无不触目惊心,荒唐至极,可还是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
我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谈论婚姻,但我想只要任何一个三观端正的成年人,都会觉得婚姻是一件神圣美好的事情,婚礼之上所有人见证的应该是一对新人的幸福。然而现在很多地方,暴力、低俗、侮辱竟然在婚礼上成了理所当然的存在,而做这些事的主要成员,都还是和我们年龄相当,受过教育,天天把人权挂在嘴边的年轻人。
以前的我隔着电脑屏幕都能心悸半天,今天真正遇到这种,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过了半晌,初七也蹲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吧,我知道你和狗子的感情,我也理解你,但这宅子我们还是要收,我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