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说:“我们现在去找陆老爷子呢?”
“嗯,来不及兜圈子了,先给他提个醒吧!”
两人来到二层,楼梯上,一个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走下来,见势不妙,陈实立即把林冬雪压在墙上,作亲吻状。
大背头停了一下,说:“哎哎,来干嘛来的?”
陈实笑着说:“这边都是国内著名的医师,老爷子选中我们的几率不大,索性享受一下派对,完事了就回去。”
“谁来给老爷子动手术,是要听我和许医生的建议的,滚回客厅去,别在这里瞎转。”
“好好,这就去!”
大背头嘀咕一声,“年轻医生果然不靠谱!”就从两人身边过去了。
林冬雪小声说:“这家伙看样子是个管事的,会不会就是X呢?”
“X才回到老爷子身边不久,不会有这么大权力吧?”
见四周没人,两人继续上楼,二楼也有些佣人,两人格外小心不被发现,走廊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陈实立即拉着林冬雪闪进一间没开灯的屋子。
从门外经过的女人,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上次那种化妆品再给我寄一点……知道知道,钱肯定不会少你的!”声音渐行渐远。
两人准备从屋里出去,突然屋子的灯亮了起来,陈实回头一看,陆老爷子躺在一张病床上,手里拿着灯的遥控器,在他身边放着许多医疗仪器,脸上戴着呼吸面罩,两侧有屏风遮挡。
陆老爷子的脸明显憔悴许多,头发也稀疏了不少,只是眼睛仍旧犀利,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陈实,瓮声瓮气地说:“王八蛋,谁叫你进来的!”
林冬雪惊诧地朝陈实看了一眼,既然暴露,陈实也不掩饰了,来到陆老爷子面前,说:“老爷子,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弄成这样?”
“人老了,随时都会不中用……谁叫你进来的,你来就没好事,滚!”
陈实看见他身上接着肾透析的机器,看来他的肾脏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暗忖这病来得未免太快了,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就悄悄摘了几根陆老爷子的头发藏进口袋。
“那女人是谁啊?”陈实问。
“振杰的后妈。”
“哦?您还真是老当益壮,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了,又续弦?”
陆老爷子瞪他一眼,“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比你清楚,我这样的棺材瓤子,哪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会看上我?还不是为了钱吗?不过图钱也不是坏事,不像某些人,表面清高,让人摸不透,心眼却脏得很!”这句明显是在暗讽陈实,陈实笑嘻嘻的当作没听见。
陆老爷子继续说:“我和婉君并没有正式结婚,但她这半年来照顾我尽心尽力,我早就给她立了一份遗嘱,到我死的时候,她会得到一笔报酬的,剩下的……”
“剩下的给儿子?”陈实顺着他的话说。
“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什么不知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这个儿子的。”
“不要在这里放屁,姓宋的,你害死了我两个儿子,现在又要把他夺走?”
看来陆老爷子是糊涂得不行了,陈实明明只是破案而已,却被他当作夺走儿子性命的元凶,陈实索性直言相告:“你那儿子是假的,换肾手术救不了你!”
“我C你……”陆老爷子一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可能是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咳嗽声,立即有脚步声传来,林冬雪忙拉着陈实躲到屏风后面。
两个人走了进来,陈实从缝隙偷窥,一个是刚才的大背头,另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里来的医生都是作客的,这位却穿着白大褂,显然是陆老爷子目前的主治医师。
医生检查了一下陆老爷子的状况,对大背头说:“一切正常!”
“这帮佣人跑哪去了?怎么把老爷子一个晾在屋里,许医生,你去叫他们过来。”大背头说。
许医生答应一声走了,大背头用湿毛巾给陆老爷子擦拭额头的冷汗,陆老爷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子路,亲子鉴定的结果……”
“父亲,怎么还在操心这个,三家医院都做过,肯定是没错的!”大背头的语气温和了下来。
听见这个称呼,林冬雪立即瞪大眼睛,难道大背头就是X?
“姓宋的又骗我!”陆老爷子自语自言道。
“说谁呢?刚刚有人来过?”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父亲……”大背头在病床前跪下来,压低声音,“股权转让合同的事情,我希望您在手术前尽快签了,如果您有什么不测……”
“滚你妈个蛋,盼着我死?”陆老爷子怒道,“滚!”
陆老爷子疲惫地闭上眼睛,大背头像挨了一耳光似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用手掐住氧气管,手背上的青筋慢慢隆起。
这一幕被陈实看在眼里,准备随时冲出去,但那样的话,身份难免暴露。
大背头的恶意似乎只是一闪念间,他很快松开了氧气管,对着陆老爷子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陈实还想问些事情,林冬雪拼命拽他的手,一会可能还有人来,两人赶紧溜出门外,他们原路折返,但在走廊转角处,大背头正在和许医生说话。
两人只好从另一头走,却撞见一个服务生,那人大约四十多岁,长得很瘦,脸色苍白,他质问两人:“谁让你们上来的?”
“找卫生间。”林冬雪不好意思地笑笑。
“赶紧下去,施小姐看见你们上来,是要发火的。”
陈实觉得这人有点奇怪,这里的服务生都很年轻,没见过年龄这么大的,而且他着装似乎也不太规范,右手的袖子扣得很严实,左手却没有扣。
陈实说:“听你说话的声音,好像感冒了。”
“管你什么事?”
“别误会,我是医生嘛,所以比较敏锐一点,再说楼上还有个病人,感冒传染给他就不好了……这对年轻人没什么,对病人来说,恐怕就要了命了。”
服务生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放心,我不进那屋的。”
“那啥,我给你把把脉吧!”陈实说着,去抓他的左臂。
服务生突然叫了一声,把手抽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实,陈实笑着解释:“职业病,没办法。”
“滚下去,别在这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