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浦带上DNA鉴定结果、证物照片和报案人口供来到分局,刚刚电话中的警官在门口等他,他自我介绍姓刘,林秋浦问:“刘警官,郝杰骨折过吗?”
“这我不清楚,当时那情况你不知道,父母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可能和我聊这孩子的经历呢?”
“那就只有靠DNA鉴定了,你有他们的电话吗?”
刘警官皱眉道:“有是有,但我不敢保证郝杰母亲会不会骂人,我几次打过去询问情况,都被骂个狗血淋头。”
“我来试试吧!”
林秋浦拨通郝杰母亲的电话,他礼貌地说:“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林……”
“怎么又来联系我!半年前害死了我儿子还嫌不够吗?就知道调查、取证,你们倒是把我儿子找回来呀!花着纳税人的钱,你们也好意思!”
刘警官苦笑着用眼神说:“我说什么来着。”
林秋浦吸了口气,说:“女士,你听我说,今天我们发现了一具男童的遗骸,怀疑是……”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儿子死了吗?是你们害死了他,我要告到你们公安局倒闭!”
“您能不能冷静一下,这样吧,方便见个面吗?”
一阵哭泣声,对方说:“市第三人民医院,我在一号住院部。”
挂了电话,刘警官说:“我就不去了哦,真没脸再见她,这些是那案子的材料。”
“她怎么在医院?是因为这事住院的吗?”
“听说郝杰父亲查出了癌症,唉,可怜的一家子。”
一想到单独去见她,林秋浦就有点头皮发麻,想来想去,叫上徐晓东一起去。
两人在医院碰面,和队长单独出来办案,徐晓东表现得兴奋,一见面就说:“队长,这次是什么特大案件你要亲自出马?联系陈哥了吗?你吃过饭了吗?”
“哪来那么废话,跟我走。”
他们在住院部见到了郝杰母亲秦女士,秦女士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她打扮得倒是很得体,猜想应该家境不错。
秦女士冷冷地说:“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盼着警察的电话,可是又害怕面对现实,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她深呼吸,“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直说吧!”
林秋浦说:“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发现了一具遗骸,现在还不清楚身份,需要作一份DNA鉴定。”
“和我?”
“对,我想问你,郝杰小时候骨折过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死者右腿有一处骨折后愈合的痕迹。”
秦女士瞪大眼睛,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就是他!就是我的阿杰!他小时候爬梯子玩,摔坏过腿!”
“但仅凭这个还不能认定,我们需要您的DNA。”
秦女士突然歇斯底里地跺着脚,“人都不在了,还搞这些有什么用,你们警察除了报忧,什么都办不到,当初真不该相信你们!”
“我向您承诺,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哼,承诺,又是承诺,说话比唱得还好听!现在我们家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对不起,原谅我承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女士……”
林秋浦叫没叫住,秦女士已经走了,他无奈地朝徐晓东看了一眼,徐晓东说:“他父亲不是还在这里住院吗?”
“我去取样,你去找医生,就在这里作亲子鉴定。”
郝杰父亲就在旁边病房里,形容憔悴,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昏睡着,林秋浦向护士说明情况,护士拿着一根棉签,取了一些郝杰父亲的口腔上皮组织作为样本,同时不忘叮嘱林秋浦:“病人的唾液带有病菌,可得千万小心。”
“谢谢!”
护士冲林秋浦微笑了一下,林秋浦在心中拿她和林冬雪默默比较了一下,心想还不如冬雪三分之一好看,点点头离开了。
花了一个小时,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两组DNA百分之九十九匹配,确定是亲子无疑,死者就是郝杰。
林秋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同时也感到了压力,分局已经排查了这对夫妻的人际关系两个月,一直没找到线索,再查一遍也未必有收获。
他皱眉沉思的时候,徐晓东提议:“队长,可不可以请我吃麻辣烫?”
林秋浦郑重地对他说:“晚上吃这种油腻辛辣的食物很不好,你的饮食习惯要改改了?”
“前两天冬雪请我去吃一家麻辣烫,我觉得还挺好吃的,特想推荐给你。”
“嗯……偶尔尝试一下也可以,走吧!”
“你请我?”
“废话!”
回到家,林秋浦把厚厚一沓卷宗看了一遍,看完觉得线索繁杂,可能再搭进去两个月都未必能查清,他还是将卷宗内容整理出来,准备明天会上讨论。
隔日一早的专案会议上,林秋浦说:“……分局那边已经查了不少线索,郝杰父亲以前是某企业经理,后来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司,生意场上结过仇的人也有这么几个。我们可以重点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王超,郝杰父亲原公司的老总,郝杰父亲离职的时候拿走了一批客户名单,以更低的价格进行合作,王超曾扬言要杀他全家,绑架案前后他自称在外地出差,除了往返机票之外拿不出明确不在场证据;李海,此人和郝杰父亲虽然没有过节,但是绑架案中他有获利,虽说绑匪没有拿到钱,但那五百万是客户交到郝杰父亲手上的订金,由于绑架案的发生,郝杰父亲没有完成订单并退还订金,作为竞争对手的李海抢走了这单生意;张丽娟,据称是郝杰父亲曾经包养的小三,但分局一直没有联系上……”
下面的警员显得兴致不大高涨,林秋浦问:“有什么疑问吗?”
一名警员问:“为了抢走客户就绑架杀人,这是不是太过了点,商人不会干这种蠢事,忘了是谁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人不会轻易杀死另一个人。”
另一名警员说:“陈哥说的!”
其它人在下面小声说:“为什么不把陈哥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