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打内线电话,叫警察搬进来一台电脑,播放当晚的监控视频,大概在十点半左右,有个男人进入小区,蒋小姐指着屏幕说:“这就是他!”
然后快进视频,十二点十九分,蒋小姐又指认出了和她一前一后离开小区的该男子。
林冬雪问:“他和你在小区里的时候,一直没离开你的视线吗?”
“没有,我保证。”
“但他是先来的。”
“他不会杀人啦,真的不会,他是一个很善良的男生,从来没有跟人闹过矛盾,那天要不是因为我的事,他也不会急眼。”
“你们在小区干嘛?”
“说话,我一直在劝他,其实我很担心我家咪咪的,但我还是劝他,说猫没了就没了,你千万不能做冲动的事情,我情愿不要那房子,也希望和他好好在一起。”
林冬雪心里清楚,就算那男生先进的小区,也不可能杀人,因为十一点十分,马某还活着。
林冬雪说:“我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和姓名,之后我会去核实一下他的证词。”
“林警官,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杀人……”
“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等查明真相的那天,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谢谢!”
蒋小姐写下联系方式后,林冬雪又问:“还有件事,那把钥匙,你最后一次拿它开门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我不知道它怎么打不开门,你们试了吗?”
林冬雪送蒋小姐离开,却发现彭斯珏和一个白大褂站在走廊上,彭斯珏说:“蒋女士,你的猫是不是得了猫抓热?”
“我不知道。”蒋小姐一脸茫然。
“怎么了彭队长?”林冬雪问。
“可能是个比较重要的发现……蒋女士,可不可以把猫带来,让这位兽医检查一下。”
见蒋小姐在犹豫,林冬雪说:“这样吧,兽医跟我去她家里检查。”
陈实站出来说:“我来开车。”
四人来到蒋小姐的住处,其实就是她男朋友的房子,林冬雪发现这里乱归乱,却布置得很温馨,不像马某住的地方,一尘不染却让人有种压抑感。
桌上,放着蒋小姐和他的照片,上面的蒋小姐明显年轻一些,蒋小姐说:“这是以前拍的,他居然一直留着,我很感动。”
“看来他很爱你。”
蒋小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陈实,小声问林冬雪:“那个警官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啊……这个……”
“我注意到你俩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了,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谢谢!”林冬雪说,脸上有点发烫。
猫见到陌生人就蹿到沙发下面去了,好不容易才逮到,兽医检查完毕,说:“这猫有生病的迹象,具体还得去宠物医院作个粪检……它抓过你吗?”
“没有,咪咪一直很乖的,从来不咬人、抓人。”
陈实问:“它和马某的关系怎么样?”
“都说宠物随主人,我和马建军经常吵架,所以咪咪也不怎么喜欢它,有时候马建军想抱它,它吓得尾巴都会炸起来,还哈他!”
“哈他?”林冬雪说。
“就是猫的一种威胁动作。”陈实记得自己家毛球刚来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关心猫咪健康的蒋小姐想去趟医院,四人驱车来到宠物医院,半小时的检查之后,医生肯定地说:“这猫身上确实带有汉赛巴尔通体病毒,就是俗称的猫抓热。”
陈实将结果告知彭斯珏,彭斯珏淡淡地说:“回来一趟,我可能有些重大发现。”
两人回到局里,彭斯珏将马某已经解剖过的尸体又拿了出来,他拿着尸体的手说:“手背上有一道轻微红肿的抓痕,我一开始判断是猫抓的,所以就没写进报告里。”
“但你没想到这只猫带了细菌?”陈实说。
“是,看来死者被抓伤之后并没有妥善处理,有轻微的感染发炎,所以他的肝温比正常人要高一点,也就是说,我们判断错了死亡时间,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左右!”
林冬雪一阵惊讶,陈实说:“我记得你说过,死者胃容物里有大量碳酸饮料。”
“现在也找到了四个可乐罐,是同一天喝的。”
“因为他身体不适,所以才大量喝可乐?”
“可乐里面含有和止疼药相同的成分,咖啡因,加上有冰爽感,会让低烧的人感觉很舒服……可乐本来就是一种感冒药,只是因为口感好才成了饮料。”
林冬雪说:“这不可能!十一点十分,死者隔着窗户和我们说话,摄相机记录下来了,我也是亲眼看见的。”
“说话的是本人吗?”陈实问。
“绝对是,因为之前我们也说过话,声音一模一样。”
“你没看到脸?”
“房间里黑,不过我能看到一个轮廓,就是他!彭队长,他虽然有过感染发炎,但当时会不会已经退热了?”
“从血样看,应该没有。”
陈实说:“凶手设置一个延时发送微博的‘机关’,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死者死于那个时间,死者肯定是死于十二点以前。”
“但不会早于十一点十分。”林冬雪强调。
“不如我们去趟现场,实测一下凶手需要花费的时间。”陈实提议。
于是三人重返现场,林冬雪站在窗外说:“十一点十分,那男的隔着窗户骂记者,大概说了两分钟左右的话,然后他进去了……又过了五分钟,他隔着窗户朝外面喷水,把记者的机器都淋湿了。”
陈实在手机上记录,“这样计算的话,十一点十七分,死者还活着,后来呢?”
“记者们检查机器、换衣服,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当时你在哪?”
“就在单元楼下面站着,徐晓东、罗警官和我在一起。”
“我记得你说,之前电视台采访车里的机器被人淋了水。”
“是啊是啊,电视台怀疑是耿大叔那边的人做的,双方差点没动手。”
“你的注意力一直在单元楼入口处吗?”
“不是,我怎么可能半个小时盯着同一个地方看,当时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命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