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十分诧异,这又是唱哪一出。
陈实说:“以后你就住在这,每天尽量早点下班回来,如果晚于六点,我亲自去接你。”
“我都交了定金……”
“算我的。”
“那你不是怕麻烦吗?”
“不要紧,我想通了。”
他想通了,让林冬雪一个人住反而更不放心,现在周笑确实回来了,那三张照片很大概率是他送来的,所以要保护林冬雪,没有比眼皮底下更安全的。
但林冬雪还在置气,说:“不用了,我本来也打算搬走的。”
她拉着拉杆箱要走,陈实用手按住墙,挡住去路,认真地说:“这间卧室我租给你,一个月300块。”
林冬雪撇撇嘴,“不稀罕!”
林冬雪还是走了,路上赌气地想,昨天给我脸色看,赶我走,今天又不让我走,以为我是他什么人啊!
想着想着,眼眶一阵发酸,但还是强忍住了,才不为他哭呢!
来到新家,收拾一通,忙到八点,身上弄得很脏,她烧了热水准备洗澡,结果拿手一试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再试一下还是这样。
林冬雪立即去找房东,房东正跟几个朋友搓麻将,屋里烟味弥漫,格外吵闹,林冬雪敲敲门说:“我的热水器漏电!”
房东叼着烟,烟熏得眼睛睁不开,漫不经心地说:“美女,我明天叫人去看看,这么晚哪还有电工,你今晚将就一下吧……自摸!”
林冬雪气不打一处来,回到住处,发现陈实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林冬雪十分诧异,说:“你来干嘛?”
陈实举起袋子,“你洗漱用品都没带,给你送来,还有化妆品。”
林冬雪气得笑了,“那是护肤品,我又不用化妆品。”
“对对,你天生丽质,用不着化妆也甩那些网红几条街。”
林冬雪强忍着笑,说:“进来吧,别站着了。”
陈实打量她的新住处,说:“一千一个月,倒不算贵……你怎么一脸不爽?”
“热水器漏电,房东在那打麻将,说明天找电工。”
“我帮你看看。”
“电的东西,还是别碰了,万一……”
“没事,我车上有工具。”
陈实去取来工具,关了电闸,把热水器拧开检查,他指着一个地方说:“这热水器根本是新瓶装旧酒,外面是新的,里面都老化了,你用的时候还是烧完水把插头拔了吧!”
“租的房子就是麻烦,我什么时候能用自己的家。”林冬雪一阵惆怅。
“要不要我借你一笔首付?”
“不要,那我以后不得天天对你笑了?”
“别人对我笑,我还不借呢!”
林冬雪笑了,又想起还在生他的气,故意收敛住。
陈实修理热水器的时候,突然全身颤抖,牙关打架,林冬雪吓坏了,赶紧揪他的衣服,陈实笑了,“骗你的,考考你的应变能力。”
林冬雪气得捶他一下,手腕却被陈实抓住了。
卫生间里本来就局促,加上马桶占了三分之一空间,林冬雪被拽着手腕,几乎倚到了陈实怀里,她的脸颊一阵发烫。
陈实说:“昨天赶你走,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我有什么权利生你气,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林冬雪白皙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像个刚刚成熟的苹果。
“反正我郑重向你道歉吧,这房子要是住不下去了,随时欢迎你搬到我那。”
“搬你那?”
“我下次收你房租,这样你就住得心安理得了吧,一个月300怎么样?”
“300也太便宜了吧?摆明了是让我白住,你别老对我好,我会有心理负担的,我怀疑你是不是……”林冬雪点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居心叵测!”
“我是真心真意提议的,600怎么样?”
“我平时还在你那吃饭,600也太便宜了。”
“那就800吧!”
“1000好了,市面上差不多也是这个价。”
“有我们这此还价的吗?君子国?”
两人相互看着,同时笑了。
一阵水流哗啦啦地喷撒下来,吓得林冬雪赶紧跳出来,原来陈实的后背不小心碰到了淋浴开关,两人都淋了一脑袋水。
“真倒霉!”林冬雪苦笑。
“别动。”
陈实拿了一条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他宽厚的大手隔着毛巾覆盖在她脑袋上,能感受到手掌的热量和压力,林冬雪的心脏砰砰直跳。
屋子里没开灯,一片寂静,林冬雪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抱住陈实的腰。
突然又想,自己在干嘛呢!
她连忙克制住冲动,说:“这样就行了,反正一会还得洗澡……你的头发也湿了。”
陈实随便抹了一把,说:“我头发短,不要紧。”
“那个……”林冬雪脸红红的,屋子里的气温似乎比刚才也升了几度。
“你没吃饭吧,我叫份外卖?”
“我自己叫就行了。”
“不生我气了吧?”
“本来就没生你气,住你那儿也是临时的,我哥要是知道我们住一起,不得骂死我,我迟早要搬出来的。我一个女孩子,在你那也不方便啊!”
“反正,你不管住哪,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晚上早点回来,门一定记得锁……明天我给你装个插销。”陈实摊开手,“钥匙给我一把,明天白天我过来给你装。”
“干嘛突然这样……”林冬雪受宠若惊地说,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正是高级形式的关心吗?
“可能是上一个案子太危险,让我有点害怕,老实说,我很喜欢……”
林冬雪一阵紧张,不由得竖起耳朵。
陈实继续说:“很喜欢和你在一起聊天、吃饭、破案,你可别突然殉职了。”
林冬雪拿拳头捶了一下陈实的胸口,笑骂道:“乌鸦嘴!”
晚上十点,陈实回到自己家,陶月月还没睡下,她说:“把人赶走,又跑过去,大人真是矫情!”
“你怎么知道我去林姐姐那了?”
“你进门的时候笑得很猥琐。”
“会形容吗!?”
“你们今晚交配了吗?”
“没有……等下,说什么呢你!”陈实立即瞪大眼睛,拿出监护人的威严。
“为什么不能说?语义上来说这只是一个中性词,而且我们已经上过生物课了,我妈妈又是做那种职业的,我早就知道了。老师说国外孩子小学就普及性教育了,中国家长却遮遮掩掩,一听到小孩说这种话就大发雷霆,性本身只是生物学上的一种行为罢了,猫猫狗狗都会发春,大人认为小孩不该了解,无非是自己思想龌龊罢了。你那本心理学书说,爱情是以性为基础的人类高级感情,你喜欢林姐姐,想和她交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一方面不让小孩去了解,另一方面小孩被人性侵又指责他们不懂保护自己,你们这就是一种双标和话语霸权!”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陈实心服口服,“不过,这两个字实在太那个,你能不能换种说法?”
“你说哪一个比较好。”
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正经词汇,陈实说:“家里说说就行了,在外面,你还是正常一点吧!”
“所谓正常又是什么?你指的是其它同龄人行为的平均值?”
“你今晚是不是苏格拉底附体?过来和你说个正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