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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林冬雪搬家

  2月24日,今天是元宵节,林秋浦叫大家早点回家陪陪家人。

  林冬雪回到住处,一边走一边考虑手上案件的某个细节,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说了声“糟糕!”

  几天前房东说,她儿子提前释放了,想把房子收回来给儿子住,为表歉意,房东愿意退半年的房租,约定交割的日期就是今天,可她这两天忙忘了,居然没联系搬家公司。

  她打开门,最后看一眼自己租住了五年的地方,心中有些不舍,无奈还是查询了几家搬家公司的电话,可是对方都说今天不行,得预约。

  林冬雪拿着手机一阵茫然,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找谁帮忙呢?

  徐晓东?打扰他私生活实在过意不去。

  林秋浦?她哥要是知道房东违约,一定会找上门来说理,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不考虑。

  最后剩下的人选只有陈实了,林冬雪苦笑,除了警察的小圈子,自己居然连个帮忙的朋友都没有。

  打过去电话,陈实说:“你找下住的地方了吗?”

  “没呢,先找个便宜的宾馆凑合着,慢慢再寻合适的地方。”

  “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我马上就来。”

  林冬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楼下传来咣当一声摔门声,伴随着一声暴吼:“我一个刑满释放的,那些地方根本不要我,你别再到处求人了!”

  半分钟后,一个穿着军绿色棉袄,剃着假光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林冬雪房门前,正往外搬箱子的林冬雪愣怔了一下。

  “我……我以为你已经搬走了。”男人神色尴尬地说道。

  “这就准备搬呢!”

  “重吧?我帮你。”

  “哎哎,不用。”

  男人自顾自地替林冬雪把箱子搬到楼梯口,搞得林冬雪很不好意思,男人说:“真对不住啊,我突然回来,害得你还得搬家。”

  “没事没事。”

  “刚刚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像我这种人,哪个单位也不敢要,我妈到处求人找关系,人家拐弯抹角地拒绝她她还热脸去贴冷屁股,我看着心酸!”说着,他两眼一红。

  林冬雪不知道怎么安慰,道:“可以试试自由职业,比如开个网店什么的。”

  “我试试。”他支吾一声,去屋里继续搬东西,在一个箱子里他看见了警校的教材,惊讶地问:“小姐姐,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警察。”

  “刑警?”

  “是的。”

  “那你会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吗?”

  林冬雪顿了顿,道:“我记得你母亲说过,你是过失杀人,对吧?”

  他在一个小椅子坐下,垂着脑袋说:“法庭上是这样判的,在监狱里,我没有一天不悔恨那一天,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干傻事,然后用一辈子去弥补。”他摇头。

  “重获自由了,就好好珍惜现在吧,三十几岁也不算年龄太大。”

  他又是一阵苦笑,抬头看着林冬雪,那视线让林冬雪有点畏惧,他说:“我叫巫旭,你呢?”

  “林冬雪。”

  “我知道这有点难以启齿,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巫旭支吾道,“我……我十几年没碰过女人了。”

  “什么!?”林冬雪吓得后退。

  “不不,别误会,我是说,能不能摸摸我的脑袋,你可以拒绝的,我不想强人所难。”

  林冬雪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职业,正是将他送进监狱的刑警,连刑警都对他避之不及,“接受改造、重新做人”的话岂不是就是一句空谈。

  “你过来。”

  巫旭答应一声,把脑袋凑过来,林冬雪在他头发短短的头皮上抚摸了几下,那姿势就好像摩顶受戒一样,为了冲淡空气中的尴尬,林冬雪说:“别走歪路,好吗?我知道你这阵子会过得很艰难,一定要挺过来,别再让你妈妈难过了。”

  巫旭点头,落下泪来,“谢谢你,小姐姐。”

  外面传来汽车鸣笛声,林冬雪说:“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的。”

  “我帮你搬东西吧。”

  楼下开来一辆轻卡,开车的人居然是陈实,林冬雪说:“你怎么开辆卡车来了?”

  “找朋友借的。”陈实下了车,冲和林冬雪一起搬东西的巫旭说,“兄弟,谢谢你啊!”

  “不客气。”

  上车后,陈实提议:“先去我那里凑合几天吧,反正有床睡,你再慢慢找地方呗!”

  林冬雪想,有陶月月在家,也不算孤男寡女,而且就呆几天而已,她问:“需要我掏房钱吗?”

  “哈哈,我是那么见外的人吗?晚上请我和月月吃顿饭吧。”

  “我家都没搬,请吃饭?好好,请你们吃烤鱼!”

  是夜,二队的人都回家团聚了,林秋浦在办公室处理完几份文件,喝了口杯中已经凉掉的咖啡,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有内线电话打来,是接线平台那边的。

  电话里说:“林队,刚接到民警那边转来的电话,双塔路的电镀厂小区听见呼救声和打斗声,民警上门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

  “行,我来处理吧!”

  放下电话,林秋浦想叫人,想想算了,自己来处理吧,今天元宵节,让大家都歇着好了。

  他从技术中队路过了一下,果然彭斯珏还在加班,林秋浦说:“老彭,有命案,跟我走一趟呗!”

  一小时后,两人赶到现场,三名民警站在门口,民警简单描述了一遍发现尸体时的情形,两人进到屋里,只见一片凌乱,地上倒着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彭斯珏说:“真可悲!”

  “是啊,一个单身汉独自在家遇害。”

  “不,我是说,元宵节,我们两个单身汉却在这里查案。”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感性了,赶紧工作吧!”

  民警已经通过警务通核实过,死者周泰扬,56岁,原国营电镀厂职工,厂子倒闭之后,在一家私人电镀厂上班。

  曾结过一次婚,没孩子,不久之后离婚,一直是个老光棍。

  林秋浦取出数码相机拍照固定,彭斯珏把死者单薄的衣服剪开,发现他身上纵横交错地遍布着中空状淤伤,这应该是棍棒或者皮带留下的。

  除此之外,裤子被褪到一半,露出长满座疮的臀部,彭斯珏在死者的肛门附近发现了一些粘性物质。

  他用棉签蘸了些,凑近观察,说:“像是润滑油。”

  死者的脖颈和耳根附近有斑点状烫伤,是生前造成,在尸体不远处的地上就扔着一个电烙铁,上面明显有烧焦的人体组织。

  “难不成是性虐.待?”林秋浦揣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