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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头上有鬼

  也不能怪我太胆小,一抬头就看到只吊死鬼,任谁也受不了。看到他,我立马想起了北城找小天时,遇到的那个发誓瞪死异性恋的吊死鬼——就跟这家伙的造型一模一样!

  只不过被瞪的人,从那对情侣,换成了我。看热闹的时候还觉得好玩,但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就知道有多惊悚了。

  洗怨路,果真凶险啊!

  此地不可久留,谁知道这家伙打什么鬼主意。我爬起来要逃,我的动作似乎打扰到了他,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一双腿在半空中飞快地蹬着,跟一对风火轮似得。我吓得惊叫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刚跑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停住脚,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他还在拼命地蹬着,只是动作渐渐变缓了下来。目光往下移动一些,地上有一条长长的黑影。

  有影子!

  不是鬼,是人!

  弄清了对方并不是鬼,我突然不怕了。眼见得这人挣扎越来越微弱,脸色黑得跟个锅底似得,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救人。

  。

  很多人都有这样一个误解,上吊的人如果不想死,可以双手抓着绳子,像做引体向上那样,借着身体上升的力量,让脖子脱离套索。实际上,这个想法是完全错误的。当脖子套进锁套,身体下坠的力量,会挤压到气管,人无法呼吸,大脑会出现供血不足缺氧现象,即使有一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而且,下坠的力量还会影响到脊椎,让人无法发力。就如现在这哥们一样,虽然他双手紧紧地拽着套索,两脚一个劲地往上扑腾,但因为下面是空的,根本无法借力。

  危机关头,我跑到他正下方,用手掌托住他的脚,把他往上顶。他倒是有力可借了,但我又不是大力士,根本无法用双手托起一个成年男人。他脚往下一蹬,我的手臂就被压了下去。我咬着牙又往上顶,刚顶起一些,又被踩了下去。

  就这么来回了好几次,他逃脱不掉不说,我双臂也又酸又疼。我感觉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就算把我累死,也救不了他,连忙扯着嗓子往上面喊了一声:

  “哥们,你别一下下踩,先来个大的,缓口气再想办法。”

  他听到了我的话,明白我的意思,借着我的双手往上垫了一下。我看见他的身体往上弹了一小段,原本紧绷的绳索也松弛了一些。趁着这个空隙,他回了口气,随即又重重地落了下来。我看准时机,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猛地往上一撑,颇有点霸王举鼎的架势。

  这一次,我们俩配合得不错,下坠的速度缓了下来,他也免去了被拉断颈椎的危险。倒是苦了下面的我,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我感觉双臂就想两根细木桩,被一对大锤狠狠地锤进地面。肘关节在重力之下,差一点儿就折了。

  我收回手,捂着受伤而剧痛的胳膊肘,抬头往上看。见他脸色稍好了一些,看来能多坚持一阵,便忙不迭的四下寻摸。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怎么挂上去的,周围又没个垫脚的,有心顺着树干爬上去帮他解套,但看他这情况,我还没爬上去,他多半就嗝屁了。

  连忙把这个想法排除出去,一双眼睛焦急地四下寻摸。当我看到旁边的一截烂树干时,突然眼前一亮。连忙把树干拖过来,立起来一看,尼玛,还没我高!有心站在上面吧,这难度太高。只好换了个方式,把它横摆在地上,我站上树干。

  这一次倒是对了,借着树干的厚度,我站上去后,他的双脚正好能踩到我的肩膀。

  。

  肩膀能承受的重力,自然要比双臂要大得多。他踩到实处,不用承受向下的重力,情况好转了很多。我双手抓着他的小腿,往上面吆喝道:“哥们,就只有这么高了。你踮下脚试试,看能不能从绳子里出来。”

  他没说话,这时候也说不了话。我感觉到他的脚尖用力下踩,脚后跟上抬,知道他在尝试。这个力量我倒是受得住,问他能不能行,他匆忙间给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但要多试几次。

  只要可行就好办。我放开他的小腿,把手掌抵到他的脚后跟上,帮他减轻一点负担。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差一点点距离。他试了好几次,每次眼看着要解套了,又没了力气。

  这时候,我无比想念我爷爷。如果是他在,就他那一米九几的身高,踩在树干上,上面那哥们还有弯腿的余地,解个套就跟玩一样。但现实是,我和我老爸把他的脾气性格长相都遗传到了,就是没遗传到他的身高,实在是郁闷。

  上面那哥们又试了几次,突然停了下来,我还以为他死了,忙抬头看,发现他在歇气。看来是准备缓缓,然后一次成功。我倒是没催他,但脚下的树干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木头看着挺大,截面上的年轮都密密麻麻地,恐怕有几十上百年的树龄。若是它活着的时候,必定坚固无比,但这玩意儿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早就“死透”了。长年累月遭受到风吹日晒不说,还被蚂蚁蛀得满身都是洞洞眼眼,货真价实的朽木不可雕也。

  它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那哥们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拖累得我也差点没踩稳。我连忙对他喊道:“别着急,还能坚持一下的!但你也别等太久,没几下了。”

  我前面那句话让他安定了一下,但后面那句,实在是多余,他低下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始用力解套。

  。

  人类求生的欲望是非常强大的,特别是在这种险死还生的情况下。总能够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的脚尖抵在我的肩膀上,脚面都快和小腿踮成了直线,有种芭蕾舞者的架势。

  随着这一点高度的提升,绷得笔直的绳索终于松懈了一点,麻绳与皮肤的接触位置,出现了一丁点缝隙。趁着这个机会,他双手用力,猛地把绳索从脖子中抠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

  我心中一松,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他倒是解脱了,他掉下来,我不得遭殃啊!这念头一升出来,我就想跑,但已经迟了。

  下一秒,他就这么直直地砸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断裂的声音。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