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随着这声巨响,我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仿佛整个脑袋都快爆裂了一样。视线一阵晃动,随即黑了下来。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地声音,这声音中,还夹杂着鱼儿凄厉的尖叫。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想朝鱼儿那边看,却发现双脚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再也起不来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几滴冰凉的液体,在我脸上流淌,耳鸣也消失了,一阵哭泣声传了进来,那声音很细小,让人不由主的想到受伤的小猫。
我忍不住动了动,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鱼儿的腿上,她正抱着我的头,身体一抽一抽的哭泣着。几滴眼泪,划过她的面颊,掉落在我的脸上。
她似乎没发现我醒过来,还在哭着。我动了动,张口呼唤了她一声,却发现嗓子沙哑无比,喊出来的声音,也含含糊糊的。不过,我的声音终究还是惊动了她,我低下头看着我,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小天,你醒了!”
说道这,她嘴巴一扁,眼泪又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我觉得喉咙无比干渴,想要起身找水喝,刚刚抬起头,却被鱼儿按了回去:
“别,你别动!”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好疼,仿佛像要爆裂开来一样。而最奇怪的是,疼痛的地方,并不是额头上的伤口,而是脑后。我吞了口唾沫,让干渴的嗓子变得滋润一些,然后开口问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
鱼儿正要回答,却被人推开,然后我就看到何阿姨那张又黑又大的丑脸,在我视线中逐渐放大。她一手抬着我的后脖子,一手摸着我的头,脸上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哭丧般叫唤起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终于醒了!你可不知道啊,你这一出事,阿姨有多伤心啊!心都快碎掉了!谢天谢地,看到你没事我可就放心了!”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抹了抹眼泪。
我被她这番假惺惺的表演弄得恶心,强忍住不适感,朝她挤出一个笑容:“谢谢阿姨关心,我没事。”
“瞧瞧,多懂事的孩子啊!”
“额……那个,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头好疼。”
“还不是这小畜生干的!”何阿姨一指,我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往那个方向看去。首先入眼的,散落在地面的馒头,有的被人踩扁了,留下脚印的痕迹,有的上面满是灰尘,还有的,上面竟然有血!
再往前看,地上有一大滩血,而在这滩血的旁边,蜷缩着一个人。我一眼就看清了他脑袋上的癞子,心中一惊。
“黄癞子,他?”
“对,就是他!就是这畜生干的!”何阿姨格外愤怒,把我往鱼儿怀里一扔,走上去朝着黄癞子一顿狠踹。黄癞子哼哼了几声,似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阿姨还觉得不够,一边打,一边骂着:“小畜生,老娘老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真该当初就把你打死,免得祸害其他人!你个小白眼狼,长能耐了是不?先前对我动刀子,现在还把小天打成这样!你还想杀人是不是?狗东西,老娘好好的生意,差点就被你搅黄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她在痛打黄癞子的时候,鱼儿才对我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黄癞子被我教训一顿之后,怀恨在心。回来越想越生气,知道面对面单挑打不过我,便恶向胆边生,偷偷地躲在门后。等我一进门,他就用棍子猛打我后脑勺。
他那记偷袭,用上了全力,用来打我的棍子都打折了,我当场就被打倒在地。见我倒了下去,黄癞子还不解气,想上来继续攻击,好在鱼儿反应了过来,扑到我身上,用身体挡住了他的拳头。
虽然有鱼儿帮我挡住了后续攻击,但黄癞子最开始那一下,实在是太狠了。我后脑勺都被打出了血,血顿时流淌了一地。屋子里的孩子受到刺激,也跟着尖叫起来。
叫声传到楼下,何阿姨听到声音跑上来。见黄癞子正按着我们俩狠揍,当场就炸了毛,一脚踢翻黄癞子,暴揍了一通。
小呆他们才趁此机会,把我和鱼儿解救了出来。
。
听完鱼儿的讲述,我心里既愤怒又庆幸。愤怒的是,在馒头铺打走黄癞子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了他凶狠的目光,却没有当一回事,觉得自己有碾压他的力量,轻了敌。结果,被他一闷棍敲下来,差点把小命都带走。
而庆幸的是,好在孙爷爷与何阿姨谈妥了收养的事情。现在我和鱼儿在何阿姨的眼中就是摇钱树金娃娃,肯定不舍得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我就算被黄癞子打死,顶天也就责备几句。毕竟我现在没了“职业技能”,而黄癞子是这群人中的“业务精英”,看在钱的份上,她也不会太为难黄癞子。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从反馈回来的触感来看,伤口包扎得很完整。朝旁边的镜子里看去,果然,之前的旧布条已经被换掉了,换成了白纱布,层层叠叠的裹了好几层,看起来跟个印度人似得。
我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药味。看来何阿姨是下了本钱的,连药都给我上了。
这也难怪,她现在可不舍得我就这么死了。
何阿姨接下来的动作,验证了我的想法。她打得累了,一把拎起黄癞子的后衣领,把他拖到了我的面前,用脚尖踢了踢黄癞子说:“还不跟小天道歉?老娘把话撂在这儿,不求得小天原谅,老娘今天打死你!”
“小,小天,是我错了……我,我不该偷袭报复。原谅……原谅我这一次,我……”
黄癞子确实是被打得狠了,只见他费力的抬起头,肿着一张脸,嘴里吐着血沫子,有气无力的讨饶着。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看不见了。
我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何阿姨见我不说话,知道我余怒未消,一脚就踹到了黄癞子身上,后者被踹得身体一弓,像极了煮熟的大虾。下面想说的话,也被生生地打断了。
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何阿姨又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这一下力气极大,他的头受力一摆,左边太阳穴重重地磕在墙上。
紧接着,黄癞子的身体仿佛过电一般,剧烈地抽搐了一阵。然后,便软软的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