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师爷这个电话,打了有十来分钟,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凝重。我看他的表情,有点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
“怎么,五金店出事了?”
“是出事了,还是大事!”他瞄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令我大惊失色的话:“五金店被人给端了,里面的人,全死了!”
“全死了?社会性质团伙火拼?”我头皮没来由的一麻,感觉头发都竖了起来。昨晚还按着我狠揍的人,一觉的功夫,居然全死了。这怎能让我不惊恐?但是,我还是惊恐得早了些,似乎觉得惊吓不够,关师爷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内部消息,不是社会性质团伙火拼,就根本没见到凶犯进出。而且,经过法医时间,得出大概的死亡时间,是凌晨的两点到三点……”
。
他说道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后脖子凉飕飕的。凌晨两点到三点,也就是说,我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死翘翘了?
想到这,我身体不停的抖搂,跟的了帕金森似得。关师爷瞥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怎么着,知道害怕了?刚才在警察面前,不是挺横的么?”
“那是不知者无畏!”我一把拉住关师爷:“你说,我刚才态度那么不好,他们会不会生气乱写一通?然后把我当杀人犯,抓去崩了?”
“喂喂,瞎琢磨什么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依法治国。凡是都要讲证据的,你又没杀人,怕个什么劲。不过呢……”说道这,他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天,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真是急死个人了!
我心中一叹,摸出烟递到他不停比划“二指禅”的手里,然后帮他点上。他吸了一口,看了看烟头上的商标,一脸享受的表情:“这好烟抽起来,就是不同。”
我无奈,把一整包香烟,都拍进他手里:“关师爷,这样可以了吧。快告诉我,不过什么?”
他贼兮兮的一笑,把香烟揣进口袋:“没什么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你……”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啦,如果真把你当嫌疑犯,他们来这儿,就不会只问你话了。警察又不傻,你一个人,能杀得过五个?”
“五个?”我掰着手指算了算,八爷,二子,三子,这是三个了,另外两个却没有见到。
“除了八爷和那两个打手,还有一个做账的,一个放哨的。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家伙。监控里面,也看到你被人家打得跟癞皮狗……额,咳咳,反正打得很惨。”
他在说“癞皮狗”的时候,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赶紧换了个形容词:“反正,以你的战力,是不可能把他们团灭的。所以,警察来找你,只是例行询问一下。毕竟那个时间段太尴尬,你又在那个出没,想不找你都难啊。”
他说的这个道理没错,警察要不找我,还真说不过去。我算是祸不单行了,挨了打不说,还得被人盘问。想到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很古怪的想法:“我前脚刚走,他们就死翘翘了。关师爷,你说,我进店里的时候,那个凶犯会不会……”
“也藏在店里?”
。
“咦……”关师爷看着我,一脸震惊的表情,恐怕是被我清奇的脑洞给震住了。隔了好久,才缓缓回答道:“这个,说不准啊……”
“那么……那罪犯会不会杀我灭口?”
“额,难说。但可能性不大。”关师爷说到一半,突然又改了口。
我感觉他在安慰我:“你就别安慰我了。”
“真不是安慰。如果罪犯要杀你的话,早杀了。反正杀五个是杀,杀六个也是杀。”他这话道理没错,但他那个“五个六个”的形容,总让我觉得自己像凑数的。我就有那么好杀么?
见我表情不愉,关师爷递了根烟给我:“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当时不杀你,之后也不会冒着危险杀你。再说了,你那么多阳寿拽在手里,就没有性命之忧。他即使生出杀你的心,也会因为各种事故各种巧合而失败。只要阳寿不绝,老天爷都要保你!”
阳寿不绝,老天爷都要保我……这话听着咋那么舒服呢。咱也是有靠山的人啊!至于五金店那几个,只能说气数已尽,老天都不会帮他们。虽然死了五个人,但我一点儿不会他们难过,这群放印子钱伤天害理的,死了正好。
我正高兴呢,关师爷一句话就把我给打趴下了:“不过这规矩,对有道行的人无用。陈凯的教训,你是清楚的哟。”
“额,知道了。”我顿时像泄了气了的皮球。
关师爷把烟屁股一弹,下了总结词:“反正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别想东想西了。地下钱庄被人端了,里面的钱,也都不见了。现在,警局内部把这案子归结为,入室抢劫杀人,说俗气点就是黑吃黑。我刚才找了些关系,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你,你也别放在心上,当是新闻听了就算了。还是把经历,放在范家铺子上。”
“我知道。”听到没事,我就放了心,见关师爷心情好,便顺杆子上的问道:“关师爷,那个第十三个站台……”
“你想也别想!自己去找!”
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抢先打断了。
得,求人不如求己,继续找吧。
。
五金店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又继续寻找着那个,没人听过,也没人见过的四路十三站台。每天太阳一下山,就掐着点到车站等着,一上车就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再坐到起点站,一直到收班。
这一路的司机,都和我混了个眼熟。大多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这个没事坐车玩的人。特别是那个说话很横的老司机,这家伙好像天生跟我有仇似得,我一上车,就扯着嗓子提醒大家“注意包”,还真把我当偷包贼了。
而更可气的是,司机乘客们把我当偷包贼就算了,连那些个真偷包贼,也把我当成了“同行”。问我有没有拜码头,知不知道随便在别人地盘上“开工”,属于“捞过界”,行为极其严重,情节相当恶劣!并威胁我,现在只是语言威吓,就暂时不动我了。否则哪只手开工,就打断哪只手。
我这才知道,原来偷包贼,也有地盘划分的。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