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钉子,有个名字——丧门钉!”
关师爷在说“丧门钉”这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听起来感觉更加的阴森。咱不说别的,光听这名字,就带着一股灭门破族鸡犬不留的味道。
再配合关师爷那表情和语气,等我再看那根钉子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恐惧感,好像一不留神,这钉子就会自动飞起来,插进我的眼眶里,把我变成像石狮子那样!
“喂喂,关师爷,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本来这名字就够邪门了,你就不用特意再烘托气氛了吧。”我话说到这,似乎是想掩饰刚才的恐惧,我不忿地嘀咕道:“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啊,就是一根钉子而已。”
“就只是一根钉子而已?”关师爷笑了,表情不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钉子的来历。”
“怎么着,这钉子还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哼,那是自然。没点来历,能叫这个名字吗?你可挺住了,别到时候被吓着!”关师爷冷哼一声,讲述起这根钉子的来历:
“丧门钉,丧门钉,先丧己,后丧人。制作丧门钉的方法,可说是相当的残忍,甚至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首先,寻一根三寸长的铜钉,必须是手工打造的,然后铭刻上特殊的邪咒符文,这铜钉的坯子算是完成。”
“接下来,就是炼的过程。想要炼出丧门钉害人,必须先拿自己的长子献祭。而且长子必须是不能超过十二岁的童男,若长子已经成年,便延续到长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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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忍不住插嘴问道:“怎么献祭?”
“你说怎么献祭?”关师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自然是拿命来献祭!”
“什么!用自己长子,或者长孙的性命,来祭一根……钉子?”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荒诞。
关师爷冷笑着,表情变得无比的冷峻:“是不是觉得很残忍?告诉你,更残忍的还在后面!想要炼出一根好的丧门钉,除了血脉至亲的血之外,还要滔天的怨气。”
“确定了献祭的人之后,要在山中寻一棵老槐树,年生越久越好。然后把献祭人脚朝上头朝下,倒吊在树叉上,离地三尺三寸,然后在对应着献祭人头顶位置的土地上,挖一小坑,把铜钉埋在坑中。不能完全埋没,只能埋一半。且大头朝下,尖端朝上,也就是说,铜钉尖端的位置,正对献祭人头顶!”
我听着关师爷的描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构架起他描述中的场景——深山中的一颗老槐树,树叉上倒吊着一个小童,头朝下双脚朝上,而从小童的脑袋往下延伸,半截铜钉埋在泥土里,尖端朝上,尖锐而危险。而树杈上的小童不断的挣扎着,树叶纷飞树枝摇晃,随时都会有断裂的危险。
如果那树枝突然断了的话……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如果小孩掉下去的话,不就被钉子刺穿脑袋扎死了吗?”
“没错,是有这样的情况。”关师爷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这样出来的丧门钉只能算下品。”
“什么?这样的都只能算下品?那我倒想知道,怎样才算上品!”
“要炼出最上品的丧门钉,前面的步骤大体相同。但把长子倒挂在树上之后,首先要保证孩子不摔下来,然后不给他饭吃,每天只给他一点能够保证生存饮水,就这样一直饿七天七夜。如果中间孩子死了,做出来的丧门钉只能算中品。唯有饿足了时辰,才能做出上品的丧门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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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么变态!”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关师爷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不变态,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恶事来?”
“好吧,也是这个道理。那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做自然有原因。饿足孩子七天七夜,就是为了累积足够的怨气,而半埋在土里,正对着孩子的铜钉,是为了锁住他的魂魄。而在这七天里面,炼钉人要一直守在旁边,当七天之后,孩子已经到了将死的边缘,而这个时候,怨气也是最浓的!”
“果然够恶毒!”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想吧,被自己一直疼爱的父亲或是爷爷倒吊在树上,还不给饭吃,足足饿七天,这孩子的怨气该有多大啊!
“那么,当怨气到了最浓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到了这个时候……”关师爷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情绪,我们都秉着呼吸,不敢打扰到他,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关师爷这才咬牙切齿地说:“等饿到第七天,孩子怨气最浓的时候,炼钉人就要亲手,把孩子掐死,而且必须要让孩子看到,掐死他的人是谁!”
“什么,还得亲手掐死,就为了炼根钉子……”刘工忍不住惊呼起来。我们这群人里面,就只有他有孩子,相对于我们,觉得残忍而言,他是最受不了这个的。
所以在听到为了炼根钉子,就得掐死自己的长子时,感同身受之下,反应比较大,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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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这一声惊呼,把我们都从那种压抑的气氛中拽了出来。见我们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他讪讪道:“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我就是,我就是……”
说道这儿,他的嗓音变得哽咽起来。
“我明白的,不怪你。”关师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解释。
我深深的看了刘工一眼,没想到,这个常年跑工地的粗鲁汉子,竟然有这样情绪化的一面。但转念一想,倒是释然了。不是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么。
人嘛,都有最软弱的地方,戳到了都会疼,都会动情。
看样子,刘工在平日里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否则也不会那么激动,即使是别人用残忍手段对待自己的孩子,他听着了,心里也接受不了。
毕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础,是不可能爆发出来的。
这么看来,刘工倒是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