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阴气的来源,为今之计,只要把气孔堵上,阴气变会慢慢断绝。然后,我们只要趁着这功夫,救出金鲵,再寻生路,鬼王应该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我们。
棺材下面那个缝隙,一般人下不去,好在我们之中猴三身材最为瘦小,下去之后,还有挪动的空间。他下去看了一阵,上来回话,棺材底下确实有气孔,之前的黑气,也是从这些气孔中飘出来的。但我们猜错了一点,气孔并非一个,而是七个!
七个就七个吧,反正一个是堵,七个也是堵。关师爷满大殿的找材料,最后锁定在棺材头位置的香炉里。那里面的香灰,经过几百年的变化,黑乎乎的,厚厚的结了一层,跟黏土没啥区别。
于是,关师爷让大牛去外面取了些水,然后抠了一大块香灰,捏把捏把做成个泥饼子,然后递给下面的猴三。猴三鼓捣了一阵,说这东西挺好用,气孔堵上了,并且没有黑气再往外面飘。
办法有用,我们便故技重施,下不去的人,也帮着捏泥饼子。猴三在下面堵了三个,就受不了了。因为阴气太寒冷,而且一直往他身上冲,只得上来歇息。
几人之中,除了猴三,就只有阿八身材比较瘦弱。这次换他自告奋勇下去。可是,刚堵了一个,整个棺材,突然抖动了起来。
“糟糕!恐怕是鬼王有察觉,快被惊醒了!”
关师爷焦急的说道。
“快!速度加快!”
阿八在下面应了一声,明显加快了速度,猴三也顾不得休息,也钻下去帮忙。两人同时工作,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但棺材抖动的程度也加剧了很多。
到后来,我听到棺材里有“咚咚”的声响,好像有双拳头,在里面狠狠地砸着。而上面的棺材板,也被砸得向上蹦起,一团团黑气,从缝隙中涌出。
。
“来不及了,快!上去压住!”
我吼了一句,跳到了棺材上,面朝下大字型的压在棺材板上。其他人听到我喊话,也一个个蹦了上来,首当其冲的是二虎,然后是大牛,一晃眼,棺材板上就变成了叠罗汉。
我开始后悔自己为啥那么积极了,上面有俩膀大腰圆身高体沉大汉压着,下面又有鬼王在死命的敲,我在中间,顿时成了夹心饼干。下面敲一下,我胸口仿佛被打桩机撞了一下,棺材板上的三人受力往上一弹,然后又重重的压了下来,背后又遭了一下,简直是挨了前胸挨后背。
苏倩看到我受苦,也来帮忙,长发一甩,把棺材牢牢缠住,这一下倒是轻松了很多。
咬牙坚持了好久,下面终于传来阿八的声音:
“堵住了!”
似乎配合着他的话,棺材里面的动静,也消停了许多。仿佛这出气孔被堵之后,里面的家伙,便失去了力量一般。虽然还砸了几下,但力道已经轻了很多。
又挨了四五下,棺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扭过头,对背后那两人喊道:
“还不快挪开,你们快压死我了!”
两人讪笑着,准备从棺材板上爬下来。我只感觉背后一轻,终于松了口气。谁知道,关师爷突然开口道:
“等一下,小心为上!”
果然是亲师傅说话有用,关师爷一说完,两人又压了下来。我这个可怜的师叔,一口气差点没接上,被当场压死在上面。
我扭头怒视老家伙,发现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让我有点猜不透,他到底是真的小心为上呢?还是借机“公报私仇”了。
又憋了好一会儿,关师爷这才对我们招招手:“没问题了,下来吧。”
我见他说话时,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愈发肯定,这老家伙肯定是故意整我!
。
我气呼呼的爬起来,正想找老家伙算账,突然棺材里传来一声巨响,我整个人就被掀翻了过去,只觉得视线在大殿中快速翻滚,最后一眼,定格在地面上。
完了完了,脑袋着地,不死也得破相!
我心中正在悲悯,自己的运气,为什么那么遭的时候。感觉身体一紧,视线也定格住了。扭头一看,见身上裹了一层黑发,再顺着长发看去,见苏倩正向我看来。
我们对视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倩救了我,把我稳稳的放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大殿里乱遭遭的,循声看去,见关师爷他们,正被一个满身黑气的人形物体追得抱头鼠窜。
“苏苏,快救人!”
苏倩点点头,然后头发一甩。我就眼睁睁的看见,她那头齐腰的长发突然无限延长,然后在空中转了个弯,绕到那家伙的背后。如伺机待发的巨蟒,突然扑了下去,缠在他的脚上。
这家伙当场摔了个狗吃屎,震荡间,黑气四散,露出了黑气掩盖的身体——这是个一身破烂盔甲的家伙,虽然破烂,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盔甲,要比那些鬼兵的高级很多。
裸露在盔甲外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有些腐烂的地方,经这一摔,流了一地黑水。再看他的脸,他脸上依旧环绕着终年不散黑气,让人看不住真面目。
这就是鬼王的真身?
我心中有些疑惑。
上次在幽冥路上看到他时,鲜衣怒马威风凛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灵魂冰冻。但现在的他,一身破烂,跟路边的叫花子似得。这让我有点失望。
但转念一想,他都在地宫里埋了那么多年,肉身腐烂,也是正常。
。
换做普通人,在急速前进之时,被突然拌住脚,一头栽到在地面,而且还是硬度堪比大理石的地面,恐怕都会血流满面头晕目眩,轻点的也得好久才清醒过来。
但鬼王就是鬼王,才倒下去,立马就翻了起来。当他发现脚下的束缚,突然大吼一声,那吼声,在大殿中传递碰撞,只感觉整个大殿都颤抖了一下,无数灰尘从顶上抖搂下来。
等视线清晰,我骇然的看见,他手上的指甲,在他的嘶吼中陡然变长。转眼间,就张到了一尺多,乌黑光亮,顶端卷曲,像极了肉摊上勾肉的钩子。
只见他双手往下一划。
随即,缠在他脚上的头发。
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