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妙华刚转醒过来,脑袋仍有些昏沉,思绪乱作一团。
她一遍遍回忆晕倒前那两人,企图推测自己现在是被哪方势力绑架来此,他们绑架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还须知道自己现在是何处境,又有多少筹码斡旋脱身……
她眼前被蒙上了布,是一片漆黑,双手双脚皆被质地精纯的铁链束缚着,她移了下身子,“呲—嚓—哗啦哗啦—”,这才感受到腰间那微有些宽松的铁链。
身下坐塌柔软宽敞,布料丝滑,她许是坐在床榻上,室内有着浅淡的熏香,但并不通风。
妙华不敢多做动作,空寂的屋内铁链的哗啦声格外清脆,她腰间的纳物锦囊已找不到了,发上的檀木簪也被换成了柔顺的发带,在她能动的范围内小心翼翼细细摸索了四周,愣是任何尖锐点的物什都寻不到。
妙华就着束缚在身后的一双手研究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寻到解开铁链的窍门,看来还是得弄到钥匙才行……
“噗哈哈……”
离她不远处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声,说不出是心痛还是被欺骗的愤恨、失望,她只觉得心凉了大半,她是不愿相信的。
怎么会是……叡儿呢?
她一动不动,任脚步声渐近。
“姐姐,您真可爱啊~”赖承叡语调上挑,掩不住的欣愉。
他一直在这儿,看自己所做的这些举动,却并未打断?
妙华只觉得恶寒,她尽可能平静道:“叡儿,你绑我做什么?”
“……姐姐,是这铁链不合适,伤着您了吗?”赖承叡疾步走到妙华身前,不容后者拒绝,就拉开帷幔,顺着链子查看妙华手腕、脚腕是否有伤。
妙华怔得说不出话来,她忽觉得眼前朝夕相处三年的小少年非常陌生,陌生得就像她从未认识过的人般。
“嘶唔……”赖承叡抽了口冷气,看到妙华左脚腕处剐蹭出的擦伤,带着哭腔心疼道,“姐姐,对不起……我会命人再做一副合适的脚镣,绝不会再伤着您……”
他复而低语了句什么,妙华听不太清,但捕捉到了他眸光中那一闪而逝的凶狠。
妙华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身子泛酸,随意活动了下手腕,这链子确是刚刚好栓得她无法脱身,却又不让她觉得硌人的“合适”,看来这一遭是眼前这少年蓄谋已久的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冷声道:“什么叫做‘再换一副’?叡儿还想‘关’我多久?”
“……”赖承叡没有回答,自顾自道,“姐姐,我先给您上药吧。”
言罢便取出了药膏,隔着柔软的绢帕就要为妙华上药。
“放肆!”妙华气得不轻,往后挪了好许。
“……姐姐,您受伤了,先上药好不好?”赖承叡执拗道。
“叡儿,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妙华摆足长辈的架子,“现在就放了我,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姐姐,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呢……”赖承叡失声笑道,“我说过,我不想离开您……”
“现在这样多好,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妙华被蒙着眼,看不到赖承叡眼底那满满的痴迷。
妙华感觉被堵得头疼都犯了,她叹道:“叡儿,没有谁是应该属于谁的,我们只属于自己。”
“即使属于旁人,那也应是对等相互的,你明白吗?”她想将这长歪的少年拉回来,温和的说教道。
“姐姐,您说的我都有听,可唯独此事,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赖承叡驳道,“我只有您了,我不准任何人夺走您,我要您陪我。”
“只要您陪我,我会如您期望地当好这个城主。”
妙华神色微动,“你威胁我?”她道。
“姐姐,我能留在这儿的时间不多了,先上药吧。”他只是轻声祈求道。
“今日何日?”妙华抖动着链子,“怎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心?”
“……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