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此次竞卖的账已经对好了。”黑衣侍从转呈上账簿,神色有些迟疑。
诡阁阁主慵懒地倚靠在美人榻上,眉眼轻垂,任由怀中的美人添上一盏新酒,修长好看的玉指轻佻地抬起美人的下颌,惹得怀中美人娇嗔连连,可下一瞬,这美人便彻底没了声——俨然成为一具尸体。
阁主眼底布满阴霾,随手将怀中的人扔下榻,身旁的侍卫皆是习以为常、动作娴熟地将那尸体拖走。
有侍从呈上清水,阁主将手洗净,澄澈的水面飘浮着淡淡的血色。他这才得空过了眼那账簿,看到其中一栏竟笑出了声,是那种足以令这黑衣侍从颤着腿想好自己死法的笑。
“圣鲛族的鱼儿何时这么紧俏了?惹得少主都愿意为之一掷万金。”阁主笑得更甚,轻敲着账簿,“你说,向来不近女色的人,怎突然开了窍?”
“属、属下……”
“嘘,或许该换个问法,让我想想……怎么说比较合适……”阁主提起笔染上朱砂,将一人名圈了起来,“哦,对,是这个人难得……你说,这人和少主什么关系呢?”
黑衣侍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此刻连结巴都不敢,说错半字,自己这条命怕是今日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他背上淌着层层细汗,“回阁主,这人有着少主的贴身令牌,这笔账款亦是少主府账房先生亲自来对的,想来同少主关系匪浅……少主还命账房先生给阁主带了句话……”
“呵?真是稀罕了,”阁主来了兴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却又藏着隐隐的期待,“什么话?”
“少主说,即使没有他,此人在锦都也无人动得起。”
“呵,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少主起码会通些‘人情味’,不成想还是这么冷漠,”阁主悻悻道,“罢,少主纡尊降贵捎这句话来,我若再做什么,岂不是自讨无趣,比起惹一身腥讨人嫌,不如投其所好送份礼。”
“上次那礼物就不错,可惜少主不喜欢,要不就送给这位罢……”
“是,阁主。”黑衣侍从如释重负道。
……
“恭迎尊主圣驾。”诡阁阁主客客气气地行了大礼,试探道,语气难掩迫切,“尊主,是时机到了吗?”
“嗯,”那人轻勾嘴角,“冷二,可别让本尊失望。”
“属下一定不负尊主所托!”
转瞬,那黑影便如烟散去。
……
“小姐!”速来淡定的缨绯此时神色有些焦急,“可有伤着?”
“缨绯,我好着呢,可别咒我~”妙华打哈哈道,安抚着缨绯的情绪,“事出有急,故而耽搁了些时间,外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缨绯瞥了眼妙华身后的淡衣女子,得到妙华默认后,才道:“鲤都蓄意挑衅,锦鲤之地已起战事。崇辉竟说小姐福运亨通,若协同督军,必定能旗开得胜。时将军为阻止崇辉,自请挂帅,已立下军立状,若不能收复鲤都,提……提头来见。”缨绯声音渐轻,“翌日时将军就要出征了……”
“哥哥现在、在哪?”妙华声音轻颤,却那么冷静,“带我去见他,现在。”
“时将军在城郊武场点兵,那里有很多崇辉的人,小姐现下不宜去。”缨绯顿了顿,面露烦色,“长风将军午时末便来了,臣阻挡不得,托辞小姐午憩,不宜叨扰,方才稳住她。但长风将军执意等小姐醒来,臣擅作主张,已安排其在偏院暂歇。”
“好,我们先回府。”妙华有气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