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府,正门口。
“有劳通传。”妙华举起手中的令牌,门口的守卫顿了一下便道,“少主早有吩咐,请您随属下来。”
妙华未动,看了看身后的紫衣女子和淡衣女子。
守卫反应过来,微思忖了一下,道:“既是随贵客一同来的,请。”
……
“哦?借钱?”少主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看向妙华,“多少?”
“……一万灵石。”妙华轻声道,刚刚有多么挥金如土,现在就有多么难以启齿。
她话音刚落,侍茶的女使手一抖,险些将茶水倒出来,女使慌忙行礼请罚:“奴婢知错,还请少主责罚。”
“你们先下去吧。”少主淡声道。
“是。”女使如蒙大赦。
随侍们悉数退下,将门阖上。屋内一时只剩下妙华和这位少主。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在佹阁买了什么?”
“门外的淡衣姑娘。”妙华实诚道,“她是圣鲛族人。”她又补了句,似是为了解释为何会需要花这么大价钱。
“哦。”少主应了一声后,默了半晌才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若不买下她,她便会被旁人买去、买去做……炉、鼎。”妙华抬了抬眼眸,直视那眼眸,可惜那眼眸仍是毫无波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少主,您就行行好,借我这笔钱解解燃眉之急……”
妙华有些底气不足,明明可以胡编乱造很多个眼前人更愿意听到的理由,她却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个理由只同她们有关,与少主无关。
“你把我当什么?”少主轻叹了口气,神情淡漠,“我们连名字都未互通,相识不过半日,我为何就要借你?恕我直言,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这番话疏离至极,就差下逐客令了。香炉青烟晕袅,将二人隔开。
“是友。”妙华说的有些郑重,“赖妙华,我的名字。”
“在下先前确实有些唐突,”妙华将令牌递与少主,“此物先奉还给少主了,无论此去我是死是活,我们先前的约定还作数。”
妙华默默叹了口气,决定另寻他法,正要辞行。
“冷恂。”但听那人道,“我借。”
妙华还来不及道谢,那人便沉声道:“你死了,约定还有什么用……”
“冷少主,您真是个好人。”借钱的是大爷,妙华闭着眼夸,总算松了口气。
“……”
“少主,行个字据?”
……
【天亦三千七百七十六年五月七日,某……】
妙华过了眼字据,便落了名字,她隽秀的小楷字溶于这苍劲有力的行书上,却不显违和,反而相得益彰。
她左看右看觉得还少了什么,突然想起,“是不是还得落个手印?”
少主看了眼妙华,取出红泥,二人先后按了手印,黄面鎏金的纸配上红底折子,若不知里面的内容,怕是难免猜成别的。
妙华将弄好的字据交与少主,微撇开脸,“咳咳……”
“稍后我自知会账房去佹阁付账,”少主将字据匿于袖间,而后眸光有些晦岸峄毓斯Υa明,“你对遇见的每个人都是这般无差别的好吗?”
“嗯?”妙华只是愣怔了一下,便笑道,“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你认识我很久了?”
“……”
“怎么可能无差别,人的心都是偏的。”妙华打哈哈道,“我没那么博爱。”
“倒是少主,外冷心热,是个好人。”
……
妙华走出房门时,账房先生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正在同紫衣女子对接着。
紫衣女子瞧见妙华旋即迎上前来,恭敬道:“恩客,您可让我好等~”
妙华有些受不来紫衣女子的“热情”,只能同账房先生示意一下,才朝她客气道:“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若不是恩客,我怕是这辈子都进不了少主府~全沾恩客的光~”紫衣女子眸光明亮闪烁。
妙华随意接了句,“少主府有什么好来的?”
紫衣女子微顿,侧身避开账房先生,“……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
……
“恩客,我有一不情之请……”
“什么?”
“恩客,可否将此物转交给少主,这棵能助鲛人化形的紫株草就当是我给恩客的谢礼。”紫衣女子手中锦盒微颤。
“很重要的东西吧?怎么不亲自交给他。”
紫衣女子苦笑了一声,“恩客,有些人‘死’了比‘活’着好,还请恩客就说是一已故之人托您转交的。”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