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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火蛇

  如此走走停停,四天后才到达阳洛市,两人入住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土拨鼠尽量让尼雅在衣食住行上舒服些惬意些,他觉得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为尼雅安排好房间,土拨鼠去超市给尼雅买酸奶,连日奔波容易上火,他想对她好一些。

  连续几天土拨鼠都开着车在阳洛市的老城区到处转悠,几乎走遍了老城区的所有街道,敲门打听了无数的人家。莫提大师只是告诉尼雅那人在阳洛市的老城区居住过,但那是他在解放初期打听到的事情了,后来做了和尚他就再不下山,因此对方还在不在那里不得而知。

  幸好中国人有着故土难离的观念,即使现代社会外出打工的人潮汹涌泛滥,但他们一般不会举家搬迁,至少会在老家留房留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尼雅最终打听到自己要找的人,在老城区一条窄窄的胡同里,青砖墙底部如岁月般剥落,上面的拆字只留下个淡淡的影子,一扇绿漆铁门里的龙钟老人记起了尼雅提到的人名:“‘汤继业’那是我的老街坊呀,以前就住在胡同那头儿,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我记得有一次淘气从他家的木头门钻了进去,要知道那时候他家从不邀请人做客,也极少和邻居们来往,没人进过他们家,就连破四旧打砸东西的时候,红卫兵都不敢进他家。他家有个儿子跟我一般年纪,我跟他打招呼他从来不理会我,胡同里都传他家以前一定是朝里高官的家属,犯了事儿被贬到这里,带着大量财宝不敢显山露水,就在这儿先隐居下来,等待着风声过去好出去置房置地。”

  老人见站在门口说话不方面就给尼雅和土拨鼠让到屋里,还没等落座他的话匣子就已经打开了一半,老人姓高,已经七十七岁,环顾他家里环境简陋,似乎就他自己一人居住,高大爷看两人疑惑自己家里只他一人,忙说:“我一辈子没结婚,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来没搬走过,以前的老邻居基本上都搬走了,住大高楼去了,这里进来的都是外地来的做小生意的,唉,这地方一直说拆迁拆迁,都过去好几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盼着赶紧拆吧,也许我还能活着住一住楼房呢。”

  土拨鼠想起了远方的父母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那您这么大岁数,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还不到八十呢,身体硬朗着呢,我的哥哥姐姐们的孩子们时常会来看我,昨天还来看我了呢,而且我也有养老金,生活还过得去。”高大爷对自己的生活比较满意。

  “那您咋没结婚呢?过去的人也那么看重钱?”土拨鼠说话依然直接,他想到自己的感情遭遇,不禁有些同病相怜之情。”

  “不是因为那个,是因为我的这个毛病。”高大爷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旷久的回忆,半饷方说,“我的毛病就跟汤家的房子有关。”

  尼雅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起身给老人倒了杯水:“那您方便说说么?”

  高大爷常年自己居住,与电视机和收音机为伴,周围的老邻居又都搬离,巴不得有人跟自己聊天,忙说:“方便,怎么不方便呢,那事儿我早就放下了。”

  土拨鼠听出了一丝恐惧和紧张,不觉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他就爱听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认真的说:“您说吧,我准备好了。”

  高大爷的记忆似乎需要从尘封的岁月里捡拾回来,他呆呆的看着窗外似乎外面就有他童年的欢声笑语。他的眼睛已经略显浑浊,岁月已在他眼角耕出深深的皱纹,他缓缓开口似乎很慎重又很严肃,毕竟那件事影响了他整整一辈子。

  “那次我钻进他家,发现他们一家人都在睡午觉,我就偷偷的跑到他们家厢房去,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金银财宝,我没见过金银财宝很想看看它们是怎么发光的。厢房的门上挂着一把锁,但并没有锁上,估计是忘记了,我心里暗喜,打开厢房的门走进去,果然发现里面靠墙摆着几只红漆柜子,柜子上盖着红布,我心里高兴,因为听传说金子都要用红布盖住装在红漆柜子里才不会跑掉,我紧张的不行,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柜子看看,但小孩子嘛,从来都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我就掀开了一块红布,柜子并没上锁,我就一把掀开了柜门……”

  土拨鼠虽然已经达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程度,但听到这里仍有些触动,那种感觉就跟自己在墓室里打开一具棺材时的心情一样。

  “柜子被掀开那一刻……”说到这里,高大爷深吸了口气,似乎那一刻他本不愿回忆,“柜子掀开,立刻跳出一个火红的东西,戳在柜子里居高临下看着我,厢房的光线很暗,我第一眼没看清,待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浑身火红的蛇!”

  说道这里高大爷仍然很激动,他童年的噩梦恐怕都会围绕着这条蛇进行,土拨鼠听着心里一阵麻痒,高大爷重重吸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还长着两个脑袋。”

  这下土拨鼠可坐不住了,惊道:“我的天,双头蛇?浑身火红?他家干啥的?马戏团的?”

  高大爷摇头说:“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想跑但是双腿已经失去知觉,想闭上眼,但是两只眼睛就不听使唤的直勾勾的盯着那条蛇的两个脑袋,那时候我已经精神恍惚了一样,我感觉那两颗三角形的蛇头都齐齐的看着我,蛇信子在嘴上来回悉悉索索的,像是在跟我说话,我巴不得那时候突然晕过去,但我既没晕过去也迈不动步子跑,就在这时两个蛇头朝我直扑过来,其中一个舌头一口朝我脸上咬来,你们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根本没反应,可就在这时我只听见一声大吼,紧着那条蛇哧溜一下钻进了箱子,我看见蛇缩了回去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后来呢?谁救了您?”土拨鼠迫不及待。

  “后来我听我妈说是汤继业老头子把我送回去的,他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不说,但他的手劲很大,几乎是拽着我往前走的,他跟我妈妈责怪我偷偷进他家厢房,掀开笼子放跑了他养的红毛鹦鹉,让我妈管好我,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哭着说我没出息,偷人家东西,但是我真的没想偷东西,我只想看看他家的金子。”过了七十年了,高大爷依旧感觉很委屈。

  “这就完了?您没尿裤子啥的?”土拨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可能有吧,我记不清了。”高大爷很尴尬。他喝口水,接着说,“后来我就发了三天高烧,我爸带着我跑了好多家医院都退不了烧,还抽过去两回,退烧针打了三次都无济于事,医生说我再不退烧可能会烧坏脑子,后来听我妈说汤继业老爷子来我家留了一副祖传秘方,我妈本不想给我吃那包药,但我爸觉得有用,结果我服了后不到三个小时就退了烧,我只记得那会儿我的梦里都是双头蛇,梦里一片红色,双头蛇的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让我不要把实话说出去,所以我醒过来后跟谁也没提过我见过双头蛇的事情,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我爸问我究竟咋回事,我也只是闭嘴不提,我怕那条双头蛇会来找我。”

  尼雅笑着说:“他们家人呢?还在这里么?”

  “早就搬走了,自从我发烧醒来不久,他们就搬走了,你们打听他家,也就是碰巧问到我了,否则没人知道他们住过这里,更不会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高大爷满脸的骄傲。

  “您怎么知道我们要问他搬哪去了?”土拨鼠问。

  “你们不是为了找他们么?你们肯定会问他们搬哪去了吧?否则你们打听他家干嘛?”高大爷满脸奇怪。

  “您别听他的,他脑子有些混乱,一阵一阵的抽风。”尼雅笑着说。

  土拨鼠听见尼雅调侃自己浑身竟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他觉得可能这就叫贱骨头。

  高大爷哦了声问:“他脑子也有问题?也爱抽风?跟你们说,自从那事儿后我就总抽过去,去医院查了不是羊癫疯啥的病,就是莫名其妙的就昏过去了,混过去后还胡说八道的,就好像换了个人,身子趴在地上,就爱往柜子底下钻。”

  “哎呀妈呀,您这是要成精吧”土拨鼠感觉这个很瘆人。”

  “所以我小时候没多少朋友,长大了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这么个奇怪的人,这就是我一辈子没娶媳妇的原因,唉,怪不得别人,我曾经吓跑了三个对象。”高大爷叹口气,往事不堪回首。

  “我吓跑过两个,咱俩不相上下,不过我比你少一个,嘻嘻。”土拨鼠笑着说。

  “你也是犯病抽风把人吓跑的?不会吧。”高大爷有点不敢相信。

  “不是抽风,是因为穷,穷疯!”土拨鼠至今仍愤愤不平。

  “您知道他家搬到哪里去了么?”尼雅赶紧转移话题,否则他两人接下来可能会分享失恋心得也说不定。

  “因为这件事,我对他家记忆就特别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