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朵云和吹着云游荡的每一丝风,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合理的存在。
世界上存在着我们看得见的,例如花瓣上晶莹的露珠,风中飞舞的落叶,也存在着我们看不见的,比如暗夜里踯躅的鬼魅,人心底蠢蠢欲动的邪恶。我们能感觉到的都不是神秘的,而我们感觉不到的竟然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双鱼佩的原创者是谁,是男是女都已经无从考证,更无从考证他或她是如何获得那种神秘力量的。双鱼佩的图案如何在出现在他的想象中,又是如何用锋利的雕刀将图案雕刻在玉石之上的,这些都已经没有答案。
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见过外星人,那肯定会被无情的嘲笑,而他获得这种超自然的力量,自然也没人会相信,他没法解释自己的这种邪恶的力量是来自未知的世界还是来自这世界上某种带有灵性的动物或者植物。
他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可怕或者玄妙的事情,他经历了怎样的震惊和惶恐,最后他又是如何发现并一点点掌握了这种力量,这些谁都不知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神秘力量既然出现,就必须要找个借口来让它合理,只有这样才会被人认可,他也才可以将这种神秘力量一代代的传下去,并从那里面谋取最客观的利益。
于是太阳落山的余辉散尽后到东方太阳染红的朝霞刚刚醉着脸醒来的这段时间,双鱼佩出现了。那确实是他梦中所见的奇怪景象,是侵入他身体的神秘力量出现后,他在梦中经常梦见的图案,两条鱼互相吞噬,以求能够让自己苟延残喘,两条邪恶的生命彼此索取只为能够多看一眼这残酷的世界,它们拒绝相濡以沫,因为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也许是这么理解双鱼佩的,但是另一种解释更让他心生惧意,互相吞噬掉彼此,才能逃过近在眼前的渔网,它们和对方融为一体,才能重获新生!
从此一个组织诞生,他给组织命名为重生派。
有了力量还不够,有了标志和组织也不够,他们还要将组织正规化,这样他们才能迅速壮大,谋取天下的利益填满自己的口袋和欲壑难填的无耻深渊。
他们还无耻的将自己挂靠在了道教一派,给自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靠山,说自己是全真教的分支,那时候没有加盟费一说,重生派生生打着别人的招牌干着丑陋的勾当,他们采用邪恶的手段经营着逆天的营生。
只是这种神秘力量的传递并非易事,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顿悟另一个世界的样子,才能顺利掌握这种神秘力量,这力量本就来自另一个世界。
一百多年他们风生水起,随心所欲的日子如此意气风发,牢牢的根基由无数森森白骨架成,他们忘乎所以,胃口张开的要吞下整个天下,荒蛮的思维里他们认为他们能攻占月球。
他们将魔爪一次次伸向更权贵的人物,一步一步蚕食着统治阶级的根基,一统天下从来都是在血雨腥风中血战沙场换来的,哪有什么神秘力量能够一统天下?统治阶级之所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他们网罗天下的能人异士,鬼谷奇才,为的就是抵御未知的力量和未知的可能。
重生教一旦暴露,立刻遭到灭顶之灾,他们的力量历来只在黑暗中猥琐的执行,怎能抵御金刀铁马高手如云。他们的关系网牢牢掌控在他们一度认为可以代替的那个阶层手中,于是他们的教派突然就灰飞烟灭,就好像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存在过一样,他们的消失更无人知晓,就像没人知道一直蚂蚁的生或死。
若干年后,时局动荡,天翻地覆,狼烟四起,神州满目疮痍,在南方的一个沿海的小镇,重生教的传人们得以在战火纷飞中苟延残喘,乱世之祸让举国千疮百孔,民不聊生。
战火轰鸣中只有家园破碎,无家可归,但是重生教竟然依靠着漫天的战火得以残存下来,哆嗦着舔舐自己悲哀的伤口,他们再也没有当初的宏图伟志,也再不敢把自己微不足道的势力向不该蔓延的地方渗透。
他们终于清楚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渺小,就像沧海中的一片浮叶,随波逐流可以,但是想要站到风口浪尖,必定会被卷入深深的海底。
那股神秘力量的传授方法在后来的新世界里显然会为人所不齿,他们在新的天地里,新的思潮中,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杀身之祸总是祸起萧墙,所以他们谨慎小心,互相防备,即使作案也终究被现代化的侦破手段轻易捕获。
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守着自己的残年,最终一个个老去,随着他们埋入地狱的还有那个神秘的力量。
神秘力量来自天地,必将归于天地,谁造就了邪恶,谁就该跟邪恶同归于尽。重生教如枯叶一般等待着天地将他们悄无声息的掩埋在不为人知的历史中,就像他们的出现亦是寂静的,如同一颗转瞬即逝的暗夜流星。
一对殉情的青年男女溺死海中,被当地的渔民救起,重生派的最后一位传人金道长将自己的一间破旧的屋子免费让给两人居住,并且给他们介绍了渔船上的工作,两人从此就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
两人是光州市一所高中的教师,男的叫邱小明,女的叫方小红,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的一生注定燃着诡异的烟火。
他们的父母都是大学里的老教授,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满天下,最终被自己最后一批学生批斗致死,在那个孔子都躺枪的时期,老师就是腐败思想的代名词,他们所代表的学识和正义,正是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
邱小明和方小红包括他们的亲戚家人也被列入批斗行列,受尽屈辱,很多人被活活打死,很多人忍受不住屈辱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自尽。
最终两人在方小红的一名还算良心未泯的学生的帮助下逃离了光州市,那名“良心未泯”的学生当时的良心是用和方小红的一场性爱换来的。
她对学生向来很好,仁慈的将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孩子们也很爱戴她,她还主动帮助贫困学生,她将自己的微博的收入拿出一部分资助班里的一名家庭困难的同学,那名同学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他的全家将方小红奉为救命恩人。
就是这个学生,他逼迫方小红达成了一笔交易,在他将自己的子子孙孙射进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身体后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走吧,被捉了别说是我放的。”
那是个扭曲的时代,扭曲的思想畸形遍地,人们的大脑被粪便一样臭不可闻的思想灌满,然后从眼里射出浑浊的污光,呼吸里喷出恶臭,嘴里说的,手里做的都是极度扭曲的事情。
而扭曲的不光是言行举止,还有伦理道德,他们可以将亲生母亲送上断头台,可以脚踩在父亲的头上宣布与其断绝父子关系,那是天怨人怒的年代,那是个肮脏可耻的年代,他存在的那一刻已经被钉入华夏五千年的耻辱柱,而且在耻辱柱的最顶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于是他们带着悲痛屈辱恐怖和无助逃到光州市边缘的一个无名渔村,已经无路可逃,前面就是大海,于是他们一头扎进了海中。
最终金道长将自己的神秘力量传给了这对死过一次的男女,那对殉情的情人发誓,只要能报复将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将他们逼上死路的红卫兵和批斗他们的无耻禽兽,他们愿意接受任何的事情,包括付出比生命及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们也曾怀疑重生教的传功方式,但他们接受了,他们抛弃了尊严,接受了耻辱,抛弃了廉耻,接受了淫秽,他们抛弃了一切外在和内在的卑微的自尊,愿意成为重生教的接班人和卫道士。
反正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必将死而无憾。
于是这两位被文革迫害差点死掉的教书育人的老师,在小渔村变成了两位地道的渔民,五年后那股神秘力量才得以在他们身上突然出现,且毫无征兆。
那位他们一直尊为师父的男人终究没有骗他们,终究他们将自尊踩在脚下孤注一掷的信奉的金道长终究没有让他们失望,本来他们一度怀疑过这种天方夜谭的法术的真实性,也怀疑他们师父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要传给他们神秘力量,还是只是找了个天大的借口做那种龌龊的事情,满足他的兽性和魔性。
但是最终他们真的得到了那种力量。他们欣喜若狂,心里仇恨的种子在这种神秘力量的孕育下终于敢生根发芽,将枝蔓毫无顾忌的伸展到他们的每一个毛孔,肆意的吞吐着仇恨的气息。
他们要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那年他们已35岁。
于是他们害了第一对人,那是两位留学回来的伉俪佳人,男的叫彭正,女的叫齐缘。
齐缘是打死他们父母亲人及孩子的红卫兵头头齐钢的亲妹妹,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兄妹,属于当时他们那个城市里最有权有势的家族,否则在当时的动荡年代也不可能送自己的女儿公派留学。
那时候出国难度很大,私人出国审查极其严格,就算是公派也是到非洲或者第三世界国家才行,而他们的父母正是因为担心国内的形式才选择将女儿送出国门。
齐缘和同样有深厚家庭背景的彭正到了国外然后辗转到了欧洲一些国家,最后定居法国,后来学成归国。
邱小明和方小红加害了齐缘和彭正,怕事情败露,辗转到了申阳市,应聘到了事发大学当老师,又过了8年他们加害了刘健和王薇,然后他们又辗转到天间市任教,而三十年后又再次发生了命案,刘健、王薇惨死,紧接着王力、崔甜惨死,犯罪嫌疑人冯伟豪、张灿灿逃窜至此,此时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