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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长满野草的女尸(2)

  经过三位认真的鉴定,他们一致认为,他们不明白这种野草的来龙去脉,也不能确定其种属,但是他们还是给了它一个可能的定性:“已灭绝物种或外来植物。

  孙立为拿着这十个字的专家鉴定结果苦笑着走出农学院的实验室,望着周围实验基地一座座的大棚,想象着各类植物在里面沐浴阳光最后破土而出的情景,这里是最能见证者生命奇迹的地方,造物的伟大,生命顽强,但是当这种生命起源于一具尸体的时候,任谁都无法接受这种奇迹和伟大。

  寻找尸体家属的工作并没经历多大波折,虽然尸体腐烂程度较大,而且浑身被无名野草戳得稀巴烂,但是失踪人口调查开始后三天,就有三个人来认尸,第二位的中年男人一眼就认出了死者的衣物,为了进一步证实,他强忍着恶心,仔细分辨了下死者的脸部,确认死者正是自己的妻子。

  该男子名叫陆伟,家住离五谷塘村不远处的周塘镇,在那里陆伟开着一间旅馆,这几年有闲钱且开始讲究生活质量的人数增多,周塘镇隶属河塘县,而河塘县有着著名的江南风景,县周边有三个著名的古镇,周塘镇、篷窝镇、仙塘镇。

  古镇风吹起来没完,比较有名的如周庄、凤凰、丽江古镇,凭借的是古老唯美的建筑群和恬静自然的民俗生活,可惜纷至沓来不管不顾的游客让这些地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几百年的沉静转化为喧嚣只需要短短数年,就像五千年的中华民族,环境从来没出过问题,但被破坏掉也只需要短短几十年。

  周塘镇游客如织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无限的人流,有限的空间,让陆伟家的旅馆人满为患。虽然经济收入也是相当可观,但给陆伟夫妻的压力也相当巨大。旅馆分上下两层,十几间客房,全靠自己夫妇和姐姐一家打理,工作量比较大。

  陆伟老婆姓沈,叫沈玲,40岁,身高160体重70多公斤,属于肥胖型身材,当年陆伟跟沈玲通过熟人介绍走到一起,沈玲看上了文质彬彬的陆伟,陆伟看上了沈玲家里的优越条件。

  他们有个儿子在市里读初中,跟姥姥姥爷住在一起。

  当被问起沈玲平时跟谁有矛盾时,陆伟一脸的尴尬,他欲言又止后吞吞吐吐的说:“她跟谁都有矛盾,包括我。”

  沈玲的娘家在临市,她本人并不漂亮,虽然也不算不上丑陋,但臃肿的身材将她直接拉入丑女行列。而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陆伟跟她结婚基本上是因为她家里的财富。

  陆伟的老家住在不远处的山区,日子跟人们对山里人生活想象的一样,如溪水平淡,如天空般清冷,供他读完大专已经让父母和姐姐被生活搜刮的一贫如洗。

  旅馆是在他们婚后不久开起来的,他在沈玲的鼓动下辞去了市里公司白领的职务跟沈玲一起来到周塘镇,正被旅游的春风吹拂的蠢蠢欲动的古镇。

  对于他这种凤凰男来说,工作的机会于他更显的比别人重要,他家里年迈的父母和姐姐一家人正眼巴巴的盼着他反哺,虽然家人从来不主动跟他要钱,但家里那苦巴巴的日子就像干涸皲裂的土地等着他来灌溉滋润。

  但沈玲的眼光一向如她的为人一样尖锐客观,对于未来形式她看得比普通人都更深入一些,所以他愿意做她背后的小男人,他们义无反顾的卖掉了市区的房子,沈玲又从家里借了一大笔钱,在周塘镇选址,办手续执照,装修,开业。

  寒去春来旅馆的收益就像周塘镇的游人节节攀升,陆伟安排自己的姐姐一家到旅店帮忙,姐姐姐夫高兴的跟孩子一样,他们终于有了一份工作。

  侄女小青中专毕业也来到旅店,负责前台工作,夫妻店变成了家族企业,沈玲完全抽身做起了管理,每天的工作就是数落陆伟的姐姐、姐夫还有侄女。她数落人的理由通常是对的,但她数落人的方式却丝毫不留情面,甚至极尽侮辱,完全是传说中万恶地主婆的姿态,一会嫌客房收拾的慢,一会嫌房间打扫的不干净,或者床单被罩洗的不好,前台接待顾客不周到,致使顾客移步别家,如此种种。

  她还常和周围的商家矛盾不断,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馄饨李的混沌用死猪肉做陷,旁边超市卖的都是三无食品,对过饭馆厨房的味道比茅坑还臭,旅馆门口卖粽子的王老太早晨捡垃圾,捡完垃圾包粽子……

  她的账户存款越来越厚实,而脾气愈来愈暴躁,跟她的脾气增长成正比的除了旅馆的收入,就是她的体重。她成了个十足的胖子,她再不能用“丰满”这个词汇为自己遮遮掩掩。

  她看着自己的屁股和跟屁股一样粗细的腰肢,自怜自艾,相当哀婉,当她再跟陆伟念叨隔壁土特产店的伙计小孟总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扫视她的胸和屁股的事情也显得那么不自信的时候,她决定减肥。

  那天中午她跟侄女小青说去药店买药,让侄女打起精神来好好做生意。小青望着她肥胖的身子扭出门口狠狠的骂了一句:“死八婆,你吃减肥药都长肉。”

  陆伟冲侄女投去嗔怪的眼神,摇摇头。侄女小青从来都不敢从沈玲的正面投去目光,而只敢在她的后背狠狠的烙上杀人的眼神。

  但是对于陆伟,小青从来都是没大没小,她愤愤不平的说:“舅,干脆跟她离婚得了,看他数落咱家人跟数落狗一样。”

  陆伟无奈的苦笑道:“你舅妈这些年为这个店操心不少,你看她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小青噗嗤笑了,咯咯笑半天说:“舅,你冷幽默呢,再憔悴两年她就成猪了。”

  小青的妈妈从楼上下来瞪了小青一眼说:“胡说八道,丫头片子,没大没小。”

  陆伟没说她什么,当年姐夫去外打工,冬天他姐姐背着刚两三岁的小青走三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给他汇生活费的情景无数次在他脑海浓浓的展开:“哭累了的小青在母亲背上酣睡,寒风刮的她的小脸通红,雪渣落在她的睫毛上,久久不化。”

  每次想起这些,陆伟心里就堵得慌,挤满了沉甸甸的心情,他感觉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姐姐夫包括小青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每当沈玲数落他们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又气又急,但是奈何逆来顺受惯了,他也只是在她太过分的时候出言制止,其余时候他都劝姐姐姐夫多忍耐,其实沈玲心没那么坏。

  姐姐姐夫都是老实人,也明白弟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自己有一份像样的工作也多亏了沈玲,所以每每都选择了隐忍。

  但是小青却越来越忍不下去,她曾提出过辞职,自己出去找工作,被她妈妈骂了一通,但是年轻人终究火气大,她有时候会还几句嘴来保护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每每这时沈玲就会更加冷嘲热讽,连带上陆伟一起骂。

  所以小青恨不得她多憔悴憔悴,肥死算了。

  沈玲虽然没有肥死,但她终究是死了,那天她出门去药店买减肥药,一去不归。再次见面的地点是在县公安局的解剖室。

  他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鲜活,一个腐烂,一个再不能骂人,一个再不会被骂。

  陆伟抹了半天眼泪,终究没有哭出声,他知道沈玲的死对小青一家应该并没有多么痛苦,反倒会有长长松口气的感觉,但对于自己,那毕竟是他的妻子,给他生了儿子的老婆,过往在她那里受到的冷嘲热讽在看到沈玲那具可怕的尸体后消失殆尽。

  根据陆伟的叙述,警方暂将摸排对象重点放在小青和其父母包括周围与沈玲有过矛盾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