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植物欲扎根皮肉,孙立为在不知此物为何物的情况下,果断下令剜掉肉块的机智做法让人敬佩,若是常人真不一定能迅速明了眼前的突发情况。周卡告诫孙波和孙立为一定要找到掉落的每一粒种子,否则可能无意中会酿下大祸,种子最多为11粒。
孙立为带领一名队员立刻赶往旅馆的二楼房间进行搜寻,孙波和其他人负责在楼下进行搜寻,周围围观的人群渐多,孙波忙叫来前台服务员和清洁人员找来绳子在很大范围内围成一圈,迅速在地上搜寻,找到后小心的用一块布隔着捏起放进旅馆服务员提供的空瓶子里。
一个小时后在小镇的卫生院里,伤者进行了消毒和化验,除了伤口本身,并没有其他潜在的危险。桑榆安慰着田铁说自己没来得及提醒他们,田铁倒是毫不在意,裹着纱布的手掌捏着烟,刚吸两口被护士一顿呵斥。孙立为走了进来,跟医务人员进行短暂的情况了解后,示意大家回派出所。
派出所的会议室的办公桌上,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装了9粒绿色的果实。按照田铁说的11粒,还有两粒未找到,或者仍在嫌犯手里,孙立为下命令继续寻找并提示游人注意。
田铁正捏起塑料袋对着灯光看,灯光映射下可见绿色的果实上有细细的绒毛,绒毛竟然自行摆动,果实似乎不是某种植物倒像是某种恐怖的生物寄居在里面。
孙立为吐口烟说:“周老弟,给我们讲讲这东西是什么吧?还有能跟我们说说你这些天调查的线索么?你一直没跟我们分享你所知道的呢。”
孙波明白周卡不喜欢在调查的时候说关于案件的线索,他喜欢和警方按照不同的方向调查,这样双管齐下有助于案件的侦破,而侦破后他会就案件进行简单的说明,以满足办案人员因百思不得其解而濒临决堤的好奇心。
孙波望了眼周卡,周卡思索了下吐了口烟说:“目前我的调查结果其实很简单,这种绿色的东西是某种特殊的已经绝种的植物,辅以毒蛇蝎子等毒物,用某种神秘的古法炼制,成为我们看到的这种歹毒的东西,它遇血肉就会扎根发芽,迅速长大,直至吸尽血肉中的养分。”
孙立为问:“它是什么物种?在哪里生长?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有如此奇怪的植物,生命力旺盛的就像核分裂。
周卡摇摇头说:“据我所知已经灭绝,但不排除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收集。”
孙立为叹口气说:“就是我们在后山发现的那几株?”
周卡点头说:“后山的五株恐怕是最后的五株,把它们交给植物学家,或许能确定它们的种属。”
周卡吸口烟接着说:“其实这样的神秘植物有很多,有的已经灭绝,有的还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你听说过从人的身体里长出一棵树的么?”
孙立为摇摇头,茫然的眼神中透着点点惊愕,周卡说:“那棵树的种子被炼制成肉种后,能发芽长大,从人的胃里吸收营养,然后触须扎根到认得五腹六脏,最后整棵树从身体里挤出来,人皮包裹在树干上最后被撑破,业界管这种东西叫做人皮树,传说是一些术士所为,属于邪术的一种。”
桑榆显然听过这种故事,没做太大反应,孙立为接触这些最少,披着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问:“那树呢?没根怎么活?”
周卡笑笑说:“树吸收完养分自然也会死掉。”
孙立为问:“你说的可是蛊的一种?”
周卡摇摇头说:“某些方面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不同之处在于流派,传说这种邪术叫做“肉柱”,相传早已失传,不知怎么会在这人手里复活,但此人手法并不娴熟,应该是刚开始炼制这种邪物,尸体肚子里发现的绿色果实有的并没有破壳而出,说明他炼制的成色参差不齐,但是这次的种子各个都很鲜活,看来他进步不小。”
孙立为问:“那你能推断出他的动机么?”
周卡摇摇头说:“推断动机在这个案件中对我不并不重要,我只是要查出他用的是怎样的邪物,怎样才能找到他。
孙立为叹口气望着窗外,仿佛嫌犯的身影就在窗外的远处,他喃喃道:“是的,你已经帮我们找到了他,但最终还是让他逃掉,怪我太大意了。
他扭过头来又点了颗烟幽幽的说:“其实我明白他的动机。”
众人都看向他,他说:“小青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他很有好感,还送过她一把梳子,她还说有一次她舅妈骂她后,他曾过去安慰她,她当时恨恨的说巴不得她舅妈快点死掉,而他开玩笑似的说他可以帮她。她开始没在意,直到我们跟她询问关于嫌犯的事情,她才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桑榆哦了声,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为情杀人啊。”
孙立为说:“为心上人复仇就是犯罪动机,那案件就是偶发性,动机就是随机而发,我们没法根据他此次的所谓动机推断出他下次要去做什么,所以下面的抓捕也会非常困难。”
孙波点头说:“此次惊动了他,他会万分小心,除非他再次作案,否则我们很难再寻到他的行踪,虽然现在各车站都已经布控,通缉照片也贴到各处,但我判断他断不会明目张胆的通过正常路径逃离,要么以别的方式逃离,要么已经深深隐藏起来。”
田铁伸了个懒腰说:“我猜他很快就会再作案。”
桑榆问:“为什么?”
田铁说:“他刚刚炼制成功人肉种子,怎么会收手呢?仅仅因为手痒,就会很快再出手。”
周卡突然说:“他背后一定会有更深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他肯定会再次出手!”
听了周卡的话孙立为凝眉沉思,片刻问道:“你是说他不会离开此地?”
周卡点头说:“他从外地来此,并非偶然,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杀死旅馆老板绝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因此他不会离开。”
孙立为立刻调整部署,在本地范围内大面积张贴告示,在报纸电视电台网络等媒体上张贴嫌犯照片,重金悬赏举报人。
一周过去,音讯皆无,两周过去,踪迹皆无。
因案件进入僵持期,周卡和桑榆田铁告辞回家,这是周卡参与的少数没有罪犯归案的案子,但从常识上来讲,这案子也属于侦破范畴,毕竟只是在抓捕嫌犯的环节失利,周卡一行人仍然功不可没,也同样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因此周卡的奖金自然一分不少,田铁用袋拎着奖金终于在嘴角浮现出憨厚的笑意,眼睛里惯有的看穿一切的冷漠也变得跳跃燃烧起来,与其说是兴奋燃烧了他,不如说是袋子里的纸币点燃了他心底的热情,毕竟为了那些钱他硬是挖下了手掌和胳膊上两块肉。
桑榆在告辞的时候跟孙波和孙立为握了握手,当她握住孙立为的手的时候,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让她忍不住在他的眼神上多停留了几秒,她很温柔也很敏感,她很天真但也很敏锐,她能读懂孙立伟眼里散发出来的热烈的光芒,那种光芒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是只有在望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绽放的带着灼热温度的眼神。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几天来孙立为对她而言的感觉,她岂能不知,她不是没有被喜欢过,相反喜欢过她的男孩以她的记忆来说,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她明白那种被异性关注的感觉。
但是此刻她握着他干燥厚重却微微颤栗的手,能做的只是对她一笑,嫣然过后也许会是一生的烦恼,但是她还是对她笑了出去,不去管这一笑会对他的心底烙下多深的印痕,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些,因为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周卡。
她扭头看看周卡,周卡朝他微微笑着,如春风般的笑容拂过她少女的芳心,曾几何时,她的一颗心早已经融化在了如此的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