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前面的小镇,土拨鼠直接将车停在镇上一家饭馆门口,坐下后,土拨鼠点了一大盆羊肉骨头,还有一大盘子手把羊肉,牛蹄筋上了一海碗,还要了两个凉菜,两人每人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好不痛快!
黑毛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吃的嘴里直冒油,土拨鼠说:“我说大师,您不用总戴着帽子,脸上的毛刮掉了就行了,不会有人注意你的,顶多以为你体毛旺盛而已。?
黑毛一边嚼着肉一边往嘴里灌酒,土拨鼠就没见过这么贪吃的和尚。
黑毛含糊着说:“那不行,长得吓人不遮掩点,吓坏了谁,佛祖是要怪罪的。”
土拨鼠无奈说:“佛祖不怪罪你喝酒吃肉,倒怪罪你长毛吓人,佛祖也真够忙的。”
“唉,老土,你说这次去白水沟能找到尼雅么?”黑毛起劲的嚼着嘴里筋斗的牛蹄筋。
土拨鼠眼睛望着窗外喃喃道:“找不到下次再来。”
“你给尼雅教主的叔叔婶子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么?干嘛非要大老远的跑一趟呢?”黑毛很是不解。
“不行,我怕尼雅故意不见我。”说到这里土拨鼠心里一阵难过,放下手里的羊骨头深深叹了口气。
黑毛忙说:“好了好了,来来喝酒,我陪你一起去,这次你带我出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土拨鼠仰头干掉了满满一杯白酒,心里想着,这都快半年了,尼雅到底在哪里呀?
土拨鼠那天晚上追出去后,早已没了周卡的身影,他跑到周卡的家里,没敢敲门,就趴在周卡家院墙上往里看了看,确认周卡并不在家,他又想到周卡带着尼雅应该会去找个住的地方,于是他就在仙塘镇挨着家的旅馆打听,但是也没有得到周卡和尼雅的半点消息,他突然想起周卡可能是开车走了,于是就跑到周卡的土特产店,周卡的汽车平时就停在土特产店旁边的街道边的。他急匆匆的赶到那里之后果然周卡的车已经不在。
他忙跑回花田小煮,开上停在附近的自己的越野车,他不知道该往哪边追,但是那时候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出仙塘镇的主干道就有两条,他随便选了一条,一路追了下去,就这么着直开到天亮,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周卡和尼雅,但是他还是这么一直开了下去,一边开一边痛苦的流着眼泪。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比被两个前女友甩掉要痛苦百倍,天亮后他把车停在服务区,实在困倦的他就在服务区里的旅店睡到下午,醒来后吃了早餐才发现手机上有田铁打来的好几个电话,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直接将手机关机,他到服务区的食堂吃晚饭,边吃边琢磨周卡可能去的地方,他突然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周卡肯定会将桑榆送到一个稳妥的地方,那么兰莫寺肯定就是其中最稳妥的地方,兰莫寺内有住宿的场所可以提供给前来参拜的居士或普通学佛者,普通学佛者按性别分为“男众”和“女众”,寺庙给予提供居住地和伙食,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周卡一定是带尼雅去了兰莫寺!因为兰莫寺就相当于是尼雅的家,那里有她胜似亲人一般的莫提大师。
而且他也思考过究竟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他觉得其中也必定有隐情,每每想起周卡趴在尼雅身上那一幕,耳边就会回响尼雅在周卡身下的呻吟声,土拨鼠就会心如刀割一般,其实他也不知道未来尼雅会不会跟他在一起,毕竟两人年纪差距有十来岁,而且尼雅也从未表示过会跟他在一起,两人也从来都没有确认什么男女朋友关系,他也没有跟尼雅提起过在一起的意思。
但是他总觉得尼雅明白他的心,既然她没表示不行,那就是说不排斥跟他在一起,而且大家经常拿两人开玩笑,她也不以为意,说明她对自己是非常有好感的,如此这样土拨鼠就觉得尼雅将会是自己未来的女友,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土拨鼠万难接受,他感觉自己的天空都突然塌了下来,他不明白尼雅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他,为什么会和周卡做出那种事情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找到周卡和尼雅后要做什么,杀了他们?他肯定不会的,但是他肯定是想问个明白的,不弄明白这件事他死不瞑目。于是从服务区加满油后,他一路开到了甘兰省的兰莫寺,将车停在寺前广场,他一路飞奔就朝兰莫寺后山的灵居小刹跑,被拦住后他找到每次都带他们去后山的智多小和尚,他问智多,是否周卡和尼雅曾来过,智多点头,土拨鼠心里极度激动,已经做好了和周卡拼命的准备,但是脑子里一直盘旋的,要和尼雅说的话,此时却突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智多小和尚告诉他,一男一女两位施主昨天已经离开了,土拨鼠的心沉了一半,见到莫提大师,他跟莫提大师打听周卡和尼雅去了哪里,莫提大师只说了一句话:“缘深缘浅皆是红尘一点,造化弄人皆因福报周全。”
当时土拨鼠就蒙了,学历不高的他不明白这句禅语是何意思,他结结巴巴问:“莫提大师,这是啥意思?”
旁边的莫怒说:“就是告诉你,有缘自会相见,不然你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但是土拨鼠并不认命,他追问之下才知道莫提也不知道周卡带尼雅去了哪里,于是他在黑毛大师的房间画了张地图,将周卡和尼雅可能去的几个地方在地图上一一标了出来,首先就是兰莫寺,然后是仙塘镇,再然后是尼雅的老家白水沟,还有自己的老家也被他标记上去,另外他又想到了曾和尼雅一起去的建福省南瀚镇,还有阳洛市的七里海村,但是他觉得尼雅不会吃饱了撑的去那两个地方的,所以他就从以上的几个地方开始一步步的寻找。
快半年时间他将这些地方转悠了好几趟,他不想打电话询问,他怕尼雅不愿意见他,即使打电话也是关机,所以他宁愿趁人不备的偷偷出现,就是想如果尼雅在的话可以堵住她。但是他一次也没能堵住她,尼雅就跟一阵清风一样,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期间他也曾接到他的“同事们”找他回去“干活”的通知,所以他还去遥远的大西北盗了一处古国的遗址,收获虽然不少,但是并不足以让他高兴到忘记了尼雅,他的那几个“同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被女人给甩了,除了被女人甩,他从来没这幅模样过,之前那次盗墓他对众人大吹特吹自己的女朋友如何如何漂亮,但是现在他绝口不提他口中那个“女朋友”了。
后来去兰莫寺多了,黑毛就特别羡慕土拨鼠能成天到处逛荡,于是就想跟土拨鼠出去见见世面,经过莫提大师允许后,黑毛简单的背个背包就跟土拨鼠出发去了白水沟。当晚两人吃饱喝足,就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转天上午开车直奔白水沟,到达白水沟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时分。快过年了,白水沟也是一片喜庆的场面,土拨鼠在白水沟仍没能见到尼雅的身影,尼雅的叔叔婶婶很奇怪这个大汉究竟是想做啥,时不时就会蹿出来,每次都会给他们两口子几千块钱花,说什么感谢他们照顾尼雅这么多年。他们两口子表示如果尼雅出现,他们会第一时间给土拨鼠打电话,土拨鼠已经把仙塘镇所有认识人的号码设置了拒接,唯独尼雅的手机号还留着,他好盼望尼雅能给他打个电话,但是一直就没有。
他和黑毛两人信步走到当初跟苟悬等人一起找到尼雅的那处湖水边,那颗左旋老柳树还在湖边弯腰低垂着,湖水宁静的一丝不皱,就像当初安静如湖水的尼雅一样,看着它,人的心都仿佛变得平静许多。荒草却爬满了漫山遍野,远山的白桦黑白分明,一片一片的铺得漫山遍野,看上去就如同一幅幅黑白的照片,镶嵌在漫山遍野的萧杀之中。
望着远山那一片片的白桦林、松树林、杉树林还有枫树林,漫山遍野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上去黑白分明,干净而纯洁,果然还是黑白两色最让人心底充满纯净,广阔的长白山腹地如此看起来真是个人间宝地。“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那也不错。”周卡望着远山淡淡的说。
尼雅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小脸冻得有些发红,嘴里鼻子里都冒着白白的雾气,随着呼吸在空气中忽隐忽现。她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那好啊,等我们办完事,就来这里隐居好么?”
说着她扭头望着周卡,大眼睛里是一片朦胧的爱意,比以前丰满了许多的尼雅此时出落得更加鲜嫩欲滴。
周卡望着尼雅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所有的念头又在他的脑海里忽然涌出,又瞬间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他重重的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