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就喜欢排队插个,就喜欢一拥而上,遇到自身利益被侵犯立刻就如同愤怒的小鸟进入战斗状态,但是在这里这二十几个人竟一点没有为自己排了半天的队而有所抱怨,一来是因为这里是道教圣地,在道教圣地发怒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谁都不想在“神明”眼皮底下造次,所以他们只能乖乖的,这里不是城市里的医院,说闹医生一顿就闹一顿,这里的道长道法高深,医术高强,你要指着人家妙手回春,手到病除的。
所以那些人很听话,一会功夫就都散了,周卡和尼雅忙走过去,跟那位年轻的道长客气的问道:“道长,我们刚来此地,不明白看病的规矩,想跟你问询一下。”
那名道长拱手道:“客气了。您有事情就问吧,若是来求医的,请您明天再来吧,我师父已经休息了,您拿个号码,明天凭号码来排队吧。”
说着他给周卡发了个小纸牌,上面用毛笔写着33号,还写着一个道号,说明前面有三十二个人等着看病,而明天还会有更多个新来的看病的人。周卡接过号牌拱手道:“多谢道长,我们想请问咱们玄一观里有几位道长给大家看病?”
年轻道长说:“现在只有我师父给大家看病,我们这群师兄弟资质尚浅,学得医术不及师父十分之一,所以师父不放心让我们给人看病,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周卡心说这里就一名看病的高手,是否就说明如果给自己下毒的人就是这个道观里的,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位年轻弟子的师父呢?
武当山的冬天非常寒冷,山上本就比山下空气要寒凉许多,所以大家都穿得非常厚实,而周卡和尼雅更是全副武装,而这个全副武装不包括外衣,自从从长白山出来后两人抵抗寒冷的能力就异常的高,所以穿得都比较少,基本里面一件毛衣,外面一件皮衣就够了,下身干脆就是一条裤子,连秋裤都不穿,但是之所以说是“全副武装”,是因为他们的脖子以上,都围着个围巾带着口罩,头上还戴着顶帽子,尽量让人认不出自己的脸部,因为他们知道若是下毒的人在这个道观里,那么那人一定认得两人的,所以必须尽量不让人认出自己,不然说不定对方会再给两人下了毒。
周卡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请教道长一件事情的。”
年轻道长很奇怪的扫了两人一眼,很是奇怪,但仍客气的说道:“哦,两位还是明天再来吧,我师父都是要预约才会跟大家见面的,我师父年事已高,看了一天的病,需要休息,还请两位体谅啊。”
周卡看看尼雅,尼雅冲我笑笑,对那位道士说:“烦请你跟您师父说一下,就说有人带了关于西域神教的消息来,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愿意听听。”
年轻道士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说的我都不懂啊。”
周卡说:“您就进去把这句话带到就好了,如果您师父不见我们,我们即刻就走。”
年轻道长单手施礼说:“如此两位在外面稍等片刻。”
年轻道长走了进去,尼雅说:“周卡哥,他们会不会认出我们呀?”
周卡望着尼雅厚厚的围脖和大大的口罩,还带着顶大大的毛线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心里好笑,说道:“连我都认不出你了,我猜别人更认不出了。”
过了十几分钟,那名年轻道士匆匆走了出来对周卡和尼雅恭敬的说:“两位施主请进,我师父静虚子道长有请。”
两人随着那年轻道人进了后面的静室居所,居所共有三排,每一排都有七八间房子的样子,年轻道士带领两人沿着一条小路奔后面的禅房而去,在一间禅房门口停下来,轻声说道:“师父,两位施主到了。”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请进。”
年轻道士轻轻推开房门,周卡和尼雅走了进去,年轻道士又轻轻的将房门关闭离开。屋内甚是宽大,但是陈设比较简单,最不同的是房子里那靠墙的一排大大的药柜,上面有无数的小抽屉,抽屉上写着各种药物的名字,整个屋里混合着一股中药和熏香混合的味道。
静虚子道长白色的长髯飘飘,眉毛都已经花白,清瘦的脸庞倒是没见多少皱纹,红光满面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两人进来,他朗声道:“两位施主请坐。”
周卡和尼雅就在大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都没敢取下口罩,但静虚子似乎也没介意。
坐在两人对面的静虚子开口问道:“两位是何人?不知西域神教又有何消息?”
两人互看一眼,感觉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不会是投毒的人,因此都将口罩摘了下来,尼雅说道:“道长您好,我们闻听西域神教的一干教众现在又重出江湖,我们都知道西域神教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因此特意来知会道长一声。”
周卡暗自好笑,为了让人相信,尼雅竟然自己作践自己的教派,当真也是豁出去了。
果然静虚子道长探身看着尼雅问到:“女施主,您又是何人?怎么知道西域神教?又怎知我们需要你们来知会一声呢?”
尼雅笑道:“我就是当年参加剿灭西域神教的其中一家教派的后人。而您的玄一派也就是当年的“白药派”不也是去过西域参加过剿灭一事么?”
静虚子显然被说中了,见对方讲得头头是道,清清楚楚,知道对方所说不假,他单掌曲指念道:“无量天尊,敢问施主您是那一派的后人呢?”
尼雅笑着说:“我是西北洪山派的后人,可惜我洪山派早就人才凋零了,现如今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只靠我们几个流传下来的家族勉力支撑着。我看再过几年洪山派也就彻底没了。”
静虚子琢磨了下,显然是不太清楚“洪山派”到底是不是当年参加围剿西域神教的教派,连周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看尼雅的样子,她应该说的是实话,因为谎言很容易被戳穿,万一静虚子对当年的那些教派很清楚,说个假名字很可能就露陷了。
静虚子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只不知道两位施主带来什么消息呢?”
尼雅看了眼周卡,显然她觉得自己说自己有点不太好意思,周卡忙说:我们听说西域神教的教主的转世被人找到,并且通灵术也已经恢复,要来找当年的那些中原教派报仇,您也知道西域神女手段残忍,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当年中原教派逼死了她,还灭了她的神教,她肯定会报仇的。”
静虚子捻动胡须点头道:“不瞒你们说,我们实际上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周卡听罢这话心里一动,心说果然玄一派是知道尼雅复活的,那么说就极有可能会先下手为强而去给尼雅下毒。只是不知道玄一派是怎么知道尼雅是在仙塘镇的。
尼雅忙做惊讶状说:“静虚子道长您竟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可是来晚了呢,我们正准备联合其余还存在的教派一起商量对策呢。”
静虚子道长说道:“我们也有人接受邀请去商量对付西域神女的对策了的,你们不知道么?”
尼雅忙说:“啊,是啊,我们没听说啊,可能是他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因此没能通知到我们。”
“哦,那可能是吧,你们洪山派地处西北,又没有了门户,可能已经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了。”静虚子分析着。
“对的,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们洪山派门派较小,又是地处西北,那时候常年被西域神教所侵害,因此听闻有人前去围剿,所以才跟着去了,不能跟您这等名门大派相比,我们之所以听到消息就赶来您这里,就是因为您的门派到了现代依然赫赫有名。”周卡尽力夸赞着静虚子的玄一观。
静虚子脸上果然浮现出笑容,谁都喜欢听夸赞的话,除非夸赞的驴唇不对马嘴,言不由衷的。
静虚子笑道:“两位过奖,我们当年在奔赴西域的教派里也只算是二流门派,那几家大门派可比我们厉害的多呢。”
“但是那些大门派有的也都凋零了,消失了,您玄一派能存活到今天就可证明您的教派本领高强,有拿手的本领。”周卡接着夸赞。
静虚子呵呵笑道:“这点您倒是没说错,我们玄一派就是凭借着祖师爷传下来的治病救人行医用药的本事才保得我们派香火旺盛,后继有人。”
尼雅点头说:“那您怎么没去参加那个碰头会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