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钢也是有孩子的人,他很同情何庆东,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哪个不疼?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回头看看床上躺着,盖着被子脸色依旧苍白的何智维,虽然气色比几天前见的时候好了很多,但是病情加上精神上的打击让他依旧一蹶不振的样子。
何智维的房间挺大,几个人在书桌前小声交谈了几句,周卡就提议离开,一行人被何庆东送到门口,何庆东希望杜晗的案子早点侦破,何智维自从听说杜晗的死讯后精神也受了比较大的打击,他还曾经嚷嚷着自己现在浑身都是霉气,谁沾他谁就倒霉。
小田开车离开何家的豪华别墅,小郑回头看看何家的豪宅嘴里啧啧道:“这别墅起码要几百万吧?”
小田撇嘴说:“几百万?开玩笑,你不了解行情,那别墅至少一两千万。”
张有钢没工夫理会何家的别墅有多少钱,而是问周卡:“现在我们去哪里?”
周卡说:“去医院。”
“何智维住过的医院?”张有钢问。
“对,就去那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是申海市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是申海市最大的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为一体的综合性医院和西医医学中心,医院为三级甲等医院、全国“百佳医院”,张有钢的队员调查过13号人民医院的各处摄像头,确实发现过杜晗的身影,杜晗是走进了医院大门的,说明他并没有开车,这说明他头天晚上的车子就停在医院附近的什么地方,或者他是坐公共交通工具来的。而之后摄像显示他在中午12点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出现。
车子停在停车场,周卡对张有刚说:“张队,我想找一下医院里为何智维看病的医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张有钢想了想说:“这个应该可以办到。”
周卡说:“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不能让那位医生知道我们的身份,也最好不要询问痕迹太严重。”
张有钢忙说:“明白。”
小郑惊异道:“周哥,你是说你已经初步确定嫌疑人了?”
周卡说:“凶手还没查到,但是线索可能已经展开,我们一步步查下去,看看最后究竟是什么。”
张有钢三人都挺兴奋,张有钢立刻联系公安局,让那边采取一切手段对何智维在人民医院的看病记录进行调查,务必保持隐蔽性,重点调查何智维的伤势病情。直到中午时分,公安局物证科的小孙才打来电话,她有个同学在人民医院做护士长,那位护士长去帮她打听了一下何智维的病况,因为何智维的父亲何庆东跟院长关系很好,院长特意委托外科经验极其丰富的副院长去为何智维抢救并且医治,还专门指定几名各科骨干为何智维看病,因此这件事医院的工作人员也都有耳闻,护士长去找了其中一名关系较好的参与此次医治的医生,了解到一些情况,何智维出车祸后,车辆撞击在路边树上并翻出路边拍进路边的河内,幸亏冬天河内已经结冰,车辆翻滚落在河面上,四轮朝天,被撞扁的车体将何智维的右侧身体卡住,右臂和右腿受伤严重,其余地方伤势不明显,医院对何智维进行了抢救,手术很顺利,考虑到何智维的身体情况对其进行了相关手术,因小腿部位损伤严重,无法组织再建,因此从膝盖以下进行了截肢,索性何智维运气不错,车祸造成的内伤并不严重,因此并没有出现生命危险,而在住院半个月后何家给何智维安排了出院,并且还安排了护士和医生每天按时到他家为他护理检查,说是因为何智维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在医院里感觉压抑,心情不好,所以提出回家休养,他家里有钱自然不怕花大价格购置整套护理设备,请一些出色的的医生和护士去为他“保驾护航”,据说连院长都几次三番打电话询问,生怕医生护士“伺候”不好那位何家大公子。
张有钢将这个情况反馈给周卡,问周卡有什么看法,周卡琢磨了下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可以试着去找找凶手了。”
张有钢三人听了这话都很震惊,也非常兴奋,都没想到这才出来半天,就可以寻找凶手了,众人整整查了半个月也不见任何端倪,而且侦查的范围很广也很分散,在这些个分散的线索中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有点像无头的苍蝇乱撞,而周卡来了后竟然直接就朝着凶手迈进了,这效率简直不是一般的高。
小田最是着急和好奇,急着问:“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想到周卡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应该会跟谁联系过,所以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查询到凶手的电话。”
小田和小郑都不禁握拳兴奋,张有钢问道:“小周,你是说凶手曾经跟咱们今天调查的其中一个人有过联系?”
周卡点点头,张有钢说:“是谁?医生还是……还是何家的人?”
周卡说:“何家的人!”
“何庆东?”
“应该是他!”周卡点头肯定。
张有钢喃喃道:“如果何家有嫌疑,那也只有何庆东了,其余人是不太可能,何智维还病着断不会是他和凶手有联系。”
周卡点头称是,张有钢立刻打电话回局里,让相关部门立刻对何庆东的手机包括他家的固定电话进行调查,为了以防万一,对何智维及其母亲的手机也一并进行调查。张有钢让小田开车回局里部署后面的工作,一旦查到可疑人员,立刻展开抓捕。
在路上小田实在禁不住问:“周哥,到底你是怎么判断的凶手会和何庆东联系的?你凭什么确认的?就因为他们是最后见到死者杜晗的人?”
周卡笑笑,张有钢想起了在这方面的承诺,于是对小田说:“小田,不是说好了不问小周这边的工作情况的么?我们就一切依照周卡说的办,不要问那么多。”
小田只好抑制住自己的内心的好奇,他不知道周卡这是蒙的还是真的靠线索推理出来的,但他总是觉得周卡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胡乱侦破,所以他只得忍住自己的好奇难耐,尼雅一直安静的坐在周卡身边,小田觉得尼雅的沉默安静特别的迷人,他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搞笑式的人物,在同事们口中是“逗比”一个,可能就因此他特别喜欢沉静内敛安静温柔的女子,他喜欢过的女孩子都是这种类型,但是似乎这种类型的女孩子都很有“内涵”,所以让小田觉得跟自己的风格很互补,如今尼雅在车上坐着,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好奇,似乎那样就显得自己很愚笨,因此他紧闭双唇,将七座越野车开得飞快,一路驶向申海市公安局。
时间不长一份所有和何庆东家的通讯工具有过联系的电话号码被拉出了一份清单,清单上的电话号码还需要负责相关事宜的队员一一的去确定身份,如果那些手机号码或者固定号码是实名制还好,如果不是实名制也无法确认身份。
张有钢和周卡等人细心的搜索着何庆东手机的通话记录,因为清单上的列表里只是一个个的电话号码,但是并没有出现有频繁联络的联系人,按照周卡的指示,寻找何智维车祸后的通讯记录,在那些记录里,何庆东的手机通话记录并不多,而且最多的是一个固定号码,其余联系人都没有出现频繁联系的现象。
何庆东虽然是董事长级别的人物,但是据调查他的名下只有这一个手机号码,使用也不算频繁,另外他家的固定号码是以何智维母亲的名字办的,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比较多,有待进一步查验,而何智维母亲的手机上这段时间的联系人比较多,但是最多的是来电,想来都是朋友或亲属打来的慰问电话。
何智维的手机上的来电寥寥无几,想来没有人在对方躺在病床上受了重伤还会给他打手机的,朋友们估计都直接去医院或者他家里探望了。
又经过半夜的搜索调查,终于将那些联系人的身份查询清楚,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张有钢让小田出去,在公安局旁边的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买了许多小混沌和小笼包,整个刑侦队有一半的人留下来帮助调查核实那些电话号码的主人的身份,张有钢让大家赶紧吃点东西,一会还要投入更紧张的战斗呢。
张有钢按照周卡的意思,不能对这些号码进行电话问询,这是为了防范打草惊蛇,影响后面的抓捕行动,如果凶手知道警方已经开始搜索他的身份,他一定会逃之夭夭,只要他逃窜,想抓他的话就非常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