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半山说:“可是在这里发现的中年男人见到我们就立刻逃窜,而且还不惜伤了我们的一名队员,若是他没犯案,干嘛要跑呢?”
田铁环视着木屋说:“木屋有点熟悉?”
“有什么问题?”周卡问。
“像我家的结构。”田铁说。
杜半山问:“你家在哪里?”
“另一片林子。”
巡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和线索,显然自从中年男人打倒一名特警队员逃离后,这里就再没有来过其他人,四人出了木屋,一只灰褐色的山鸡突然从木屋后面扑棱棱飞走,周卡说:“应该用的就是这种动物了。”
杜半山问:“周卡,在洞里发现的瓦罐和动物骨头到底是啥意思?我们一点不懂,能跟我们说说么?”
周卡说:“其实也很简单,他们将那些白色黑色粉色的虫子寄养在这种山鸡身体里,然后再移植到人身体里。”
小野惊道:“我靠,山鸡是虫子的宿体?鸡本来吃虫的,怎么变成虫的补给站了。”
周卡说:“正是因为山鸡是虫的天敌,所以虫在它身体里生长也不会害死山鸡。”
“那为什么要移植到人身体上呢?到底养虫是做什么用的?”老杜的急迫溢于言表。
“还是那句话,也许就跟小钱说的一样,只是为了达到长寿和延年的目的。”周卡也不太明白养虫的作用。
“那瓦罐也是养虫用的?”杜半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
“瓦罐是虫药,培养毒虫要用特俗的毒药才行。”周卡说道。
四人无功而返,回到公路上已经是黄昏时分,交警小钱依然在公路边值班,见大伙出来忙跑过去问:“怎么样?发现什么新线索没?”
小野说:“你比我们还积极,要不下次你也跟我们一起干得了。”
“那我得跟领导请个假。”小钱挺认真的说。
杜半山看看孙波,孙波对周卡说:“周卡,下一部怎么办?”
周卡说:“还是老办法,你们按照你们的思路调查,我们按照我们的,我们先回去,明天我们会再次进山。”
杜半山说:“那我派几名特警队员跟你们一起,森林里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周卡摇头说:“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自然会要求,但明天我们要自行进山,你们忙你们的,有了进展我会首先通知你们。”
苟妙雪和桑榆见到周卡和田铁回来立刻叽叽喳喳的跑过去问东问西,周卡告诉她们今天没什么发现,只是去了疑似嫌疑人的木屋看了看,明天还要去个更神秘的地方,桑榆问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周卡笑着说:“你们知道田铁以前住在哪里么?”
桑榆说:“不就是在秋明山的大森林里么。”
“那也得有住的地方啊。”周卡说。
“我知道,他说过他以前住在一个木屋里。”桑榆回答。
“对,明天我们就去田铁的老家。”周卡说。
“那有什么好玩的?”桑榆从小在山里长大,对森林里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但苟妙雪却很兴奋问:“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周卡说:“好玩的倒是没什么,就是空气好,对了,田铁,你住的那片林子里没毒气吧?”
田铁摇头说:“当然没有,那块空气非常好。”
周卡说:“空气好,还能见到许多野生动物,关键是还能将它们做了吃掉,周卡的木屋里有成套的家伙事儿。你们也知道,纯野味和市场上的东西不是一个档次哦。”
“什么时候出发?”桑榆一脸的严肃夹杂着急切,恐怕周卡改了主意不让她们跟去,对于吃和淑女形象她总是义无反顾选择前者。
苟妙雪问:“田铁的木屋和破案有关系?”
周卡看看田铁说:“今天的木屋田铁觉得很眼熟。”
转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四个人已经到了田铁经常出入秋明山腹地和外围山区的悬崖边,此时雾气沉沉,冬天的清晨有着彻骨的寒冷,太阳还未从东边的山峰露头,群山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显得巍峨沉静,而实际上它们已经如此屹立了千年。
周卡已经提前跟桑榆和苟妙雪说了进山的困难,让她们做好思想准备,发现不行立刻返回,她们两个一直吵吵着要参与案件侦破,尤其苟妙雪很好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非要跟着参与,周卡知道她这是想回去跟她爷爷炫耀,她爷爷也时常打电话问她这边的情况,周卡觉得苟悬似乎很注意自己的情况,但自己本身也并没有什么秘密,没有苟悬,自己的命恐怕已经休矣,因此他尽量满足苟妙雪和她爷爷的要求。
幸亏两位女士身手都还不错,桑榆从小在山里长大,爬山自然不在话下,苟妙雪从小参加各种体育锻炼,热衷舞蹈,体能也不差,所以带着两人进到山内并没费多大力气,一行人绕过那片有毒气的林子,来到那片毒蛇出没的山坡,在这里田铁曾经不顾被毒蛇袭击也要采摘只有这里才有的草药给桑榆治病。
但冬天这里比较容易通过,因为蛇类都在冬眠,苟妙雪喘着气紧紧的跟在后头,桑榆倒是有些气定神闲,毕竟是从小爬山,体能出众。
经过大半天的跋涉,下午时分终于到了田铁位于森林边缘,悬崖边上的木屋,离着老远田铁就让众人噤声,四人小心翼翼的接近木屋,离着老远众人就藏在树后,田铁朝木屋张望了两眼说:“有人来过。”
桑榆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这地方还有别人?”
“据我所知没有别人了。”田铁紧盯着木屋。
“那你怎知有人来过?”苟妙雪压低声音问。
“每次离开我都会摆几样东西在门窗和其他位置,现在它们都没了。”田铁低头思索该怎么办,他看了周卡一眼。
“那赶紧过去看看你家东西丢了没,现在的小偷真可恶,都偷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周卡调侃着。
“里面有人!”田铁肯定的说。
“有人?现在?”周卡朝木屋张望着。
“窗子开着,里面挂着两只野山鸡。屋后还有只活的野山鸡尾巴露了一下。”田铁的眼睛犀利无比。
“天啊,你眼睛也太好使了吧,我根本看不见窗户里头。”桑榆小声惊呼,在她眼里,老远的木屋看起来就只是一堆木头。
周卡扭头对田铁说:“这是你的家,不管谁来,都算是霸占了你的房子,这片林子你是老大,你怕啥?”
“对!我们要夺回来!”苟妙雪一脸坚毅盯着木屋发狠,自从跟着众人得到了七窍灵芝,她随时随地都能信心满满。
田铁说:“我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周卡问。
“我觉得养虫人就在我的房子里。”田铁突然有种预感。
周卡心里一沉,他明白跟那种放蛊下毒的人打交道,是必要小心谨慎,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他问:“如果真的是养虫的人,我们必须一下将他制住才行。”
田铁点头,四人迅速朝木屋移动,待离木屋只有几米远的时候,田铁示意众人停住,他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这时候突然木屋的门吱呀打开,木屋在森林里久经风雨,虽然木材高级,涂着上好的防水材料,但依然不免残破。木门转动的声音已然显得老态龙钟,吱吱呀呀犹如老妇呻吟,那扇门承载着田铁整个童年的记忆,如今那记忆已经老得无法承受岁月的侵蚀。
田铁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四人,他跟周卡交换了下眼色,两人从两侧朝屋门直扑过去,此时屋门被猛地推开,两样东西嗖的朝田铁和周卡飞至,破空的声音清晰可闻,可见那东西力道之大,两人迅速闪开,两样东西噗的扎进地面的泥土中,却原来是两根木棍。
扭回头门里已经冲出两人,朝着侧面疾奔而去,其中一名女子长发披散,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红色长袍,从上到下罩住全身,直没脚踝。
另外一个是名男子,带着顶棒球帽,拉着女子头也不回的迅速逃离,田铁望着那人的背影,立刻感到一阵窒息,手脚竟有些发颤,他突然高声大喊一声:“爸,你去哪!”
那名棒球帽男子浑身一颤,竟然停住了脚步,但是依旧没有回头,只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着拉着女子继续朝前跑去,周卡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事情紧急,容不得多想,他对愣愣的田铁喊道:“追!”
田铁下意识的挪动身体,两人朝着对方急速包抄而去,对方一男一女,女的显然行动不够迅速,只片刻功夫周卡和田铁就将两人一前一后堵在当地,田铁胸膛起伏似乎有满腹的情感在胸口激荡,他盯着中年男人说:“爸,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望着田铁,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脸上被凶猛的野兽抓的伤疤赫然在目,他虽然比“死”前要发福许多,但田铁依然通过背影就认出他就是自己的父亲田农!
见到儿子田铁,他脸上的伤疤不自觉的微微痉挛,想见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但似乎有难言的苦衷无法言表,在田铁眼里他父亲的脸一直是铁青的,很少有如此复杂的表情。
周卡笑着对红衣女说:“你就是制造虫人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