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卡轻车熟路的在长白山原始森林里带着尼雅走到了山脚下的大王村,积雪和山路还有一身厚厚的衣服让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幸亏两人身体素质都非常好,身上的背包里装着的食物够多,晚上就搭起帐篷,躲进厚厚的睡袋里跟一具厚厚的木乃伊一样睡觉休息,终于在三天后,两人走出了大山,半年前他们的出发地就在山脚下的大王村,回来时仍由大王村出来。
大王村所有的屋顶上都盖着厚厚的积雪,一座一座的房子顶着厚厚的积雪,就跟白色的蘑菇一样,就像童话的世界。
索幸街道倒是扫得干干净净,人们都是主动打扫街道上的积雪,不打扫的话根本没法走人或者车辆。周卡拉着尼雅气喘吁吁的走到了耿红岭的家,耿红岭自己居住,他前妻一直不愿意复婚,但是也不反对到家里来跟他干那事儿,只是不愿意搬过来住。耿红岭在农场工作,冬天了有塑料大棚,他要在塑料大棚里种木耳还有灵芝包括小山蘑,所以有时候他干脆就在农场过夜,此时天色已经稍显昏沉,宁静的小山村别有一番美色,不知谁家还没用煤气灶,烟筒里还冒着袅袅的炊烟,让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周卡连助跑都没用,看看四下没人,直接翻进了耿红岭家不高的院墙,然后伸手将尼雅拽了上去。耿红岭家的屋门上的锁头显然并不能拦住任何一个想到他家偷盗的小偷,周卡在院里发现了一堆煤炭,大块黑色,是冬天用来烧炉子用的无烟煤,用塑料布盖住以防被大雪侵湿,上面还有厚厚的积雪,掀开塑料布,里面扔着把斧头,是用来将大块的烟煤砍碎,好往炉子里放,让燃烧更充分。周卡拎起那把斧子来到门前,用斧子头部照着那把锁头就是“哐哐”两下,锁头应声落地。
推门进屋,屋内寒冷异常,周卡忙掏出手机和充电器在耿红岭的屋内插座上充上电,然后在院里的小棚子里翻出劈柴,又去煤堆旁砍了一簸箕煤回来,从墙角的煤油瓶子里掏出煤油到劈柴上,点燃塞进炉子底下,然后火旺后将煤放进去,透过炉子的小盖子边缘的缝隙,能看见炉子内红彤彤跳跃的火苗,映得两人的脸也红彤彤的,闻着满屋子的煤炭燃烧的气味,尼雅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父母还在她身边,她年纪也还很小,现在的气味和那个时候的一模一样。
人类对于气味的记忆最是深刻和久远,尼雅感到浑身的温暖,将头靠在周卡的肩头,闭上眼享受着那种久违的温暖。两人就蹲在炉子旁,散发着热量的炉火将两人烤的浑身舒服,一会功夫煤炭就被点燃,周卡用火筷子在煤炭间捅了两下,让空气能够流转带给煤炭足够的氧气,然后进屋给耿红岭打了个电话,耿红岭听见周卡竟然从长白山出来了,惊喜交加,他忙说自己马上往家赶,本来他想今晚住在农场的,但是见自己一直怀疑已经死掉的周卡和尼雅竟然在半年后走了出来,兴奋得比自己从白雪皑皑的深山逃出来还要高兴。
耿红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他似乎丝毫不介意周卡砸烂了锁头闯进自己的房子,一把握住周卡的手激动的说:“作为一个采参人我知道大山深处的样子,尤其是冬天,往外走简直太难了,你们该等到明年春天再出来,不过那又要等上好几个月了,不过既然你们能出来我也就放心了,我真的以为你们死在山里了,想不到你们竟然走出来了,你还真是个能人,佩服啊佩服。”
周卡笑笑说:“这不算什么,山洞里温暖得紧呢,我小时候也生活在山里的,山路都一样,我还记得走法。”
耿红岭指指拎来的塑料袋说:“这里都是肉,上好的五花肉还有羊肉,我都切好了,咱今天就涮火锅吃,想必你们在山里这半年没吃什么好东西吧?”
周卡笑笑说:“嗯嗯,是没吃到什么好吃的。”
其实周卡觉得夏天山里的野山蘑很好吃的。
耿红岭看看尼雅,感觉她比来时候可健康多了,来时候的尼雅脸色苍白,满脸痛苦,而现在却是神采奕奕,而且也丰满了些,真不知道这半年周卡带着她在山里做了什么。半年前周卡带着尼雅来找耿红岭,让他带着去深山里找个地方,耿红岭就很奇怪,但是又不好多问,周卡给的酬金足足有两万块,让他不许多问更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开始他还以为周卡是冲着劈柴岭那里的仙参去的,但是那边已经被部队派人封锁了起来,不可能接近,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周卡要他带的路却是另一处地方。
他不明白周卡和眼前的尼雅是什么关系,但是看两人的姿态似乎是很亲密的关系,他不禁想起了苟妙雪,感觉上次来的小雪姑娘漂亮又大方,作为新加坡人却愿意为我国内地的侦破工作“做贡献”,显得非常可人,又是部队和特警那几个小伙子的女神级人物,但是眼前的女孩虽然也挺漂亮,就是太虚弱了,总感觉有些病歪歪的,不知周卡和苟妙雪还有尼雅到底是什么关系,看周卡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里透着的都是正义,没想到这么“花心”,有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喜欢。
将周卡带到山里的那处地方,周卡就让耿红岭回去,说过一段时间再跟他联系,耿红岭以为周卡顶多过几天也就出来了,那个地方附近有座高山,那边有些许的手机信号,耿红岭就让周卡想出去的时候就爬上那座山给他打电话,他就会来接他们出去。
周卡当时答应,但是直过了半个月也没见周卡给他打电话,耿红岭有点着急,他给周卡打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他不知道周卡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他非常担心周卡和尼雅的安危,怕他们在森林里遭遇野兽或者迷路了被活活饿死,最终他下了决心独自往山里去了一趟,两天后才到达他和周卡分手的地方,但是在周围转悠了整整两天也没见到周卡和尼雅的任何踪迹,他心里焦急,身上带的粮食不够,自己又不敢冒然往更深处走,翻过现在的地方就算出了国境线,他可不敢冒然翻越国境。最终他只得回返,他想给白优良打电话汇报情况,但是又想起了周卡一再告诫他的话,让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他死了也不能把他和尼雅进入长白山的事情跟任何人讲,说他自己本就没想着活着出来,但是却必须要进去。所以耿红岭意识到周卡这一趟进山想必是被逼无奈,因此他也暗暗下了决心不将这个消息跟任何人讲,最终两个月后耿红岭觉得周卡和那个漂亮女孩一定遭遇了不测,他心里深深惋惜,搞不懂周卡那样一个优秀的小伙子怎么选择走进深山老林寻死,他不知道周卡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是他觉得这人相当的神秘,他一定是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耿红岭拿出电磁炉,上面放了个不锈钢的盆子装上水,把那两个塑料袋的肉放到桌子上,拿出涮羊肉调料倒进碗内。
周卡问:“光是肉?没蔬菜?”
耿红岭拿着个手电筒笑呵呵的说:“当然有了,跟我来。”
周卡跟着耿红岭到了院子里,走到一处白雪覆盖的空地,耿红岭弯腰伸手一拽就将一个木板盖子拽了起来,原来那里是个菜窖,周卡探头往里望望,里面黑得很,耿红岭把手电筒交给周卡说:“你帮我往里照着亮,我下去一趟。”
周卡打开手电筒才发现有个梯子搭在菜窖口,菜窖深有两米,宽度大约两三米左右,很像在七里海村的汤自清家藏双头龙蛇的地窖。耿红岭家的菜窖里面摆放着大白菜还有土豆和各种绿叶菜,菜窖口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带着些腐败气息的蔬菜的味道,并且里面的空气温暖潮湿,防止蔬菜被冻坏掉。
耿红岭用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蔬菜上来,萝卜土豆大白菜大葱,还有辣椒和香菜大蒜。耿红岭将那些蔬菜好歹洗吧洗吧切成片放上桌,水已经烧开,放进去大葱红辣椒和大蒜做调味,三人围坐在桌前开始涮火锅,浓浓的肉香和蔬菜的味道让在深山里隐居了半年的周卡和尼雅吃的不亦乐乎,好久没进人间烟火的两人,此时终于有种回归人类生活的感觉。
耿红岭举着酒杯说:“周卡啊,咱哥俩干一杯白酒,你不知道我真以为你们死了,我还特意去那边找了你们,转悠了两天都没见你们踪影,我这心一直特别难受啊。”
周卡有点感动,跟老耿碰了个杯说:“耿叔啊,真不知道您还特意进山找我们俩了,这事可麻烦您了,我敬您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