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夜间红眼航班一行四人飞往石川省,转天一早赶往达安市,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进入芦城县龙腾乡,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冯家旺的住址。
当地派出所派人一起在冯家旺所在的村子的一户人家的麻将桌上将其找到,临走冯家旺问能不能将桌上赢的钱带走,被允许。
在派出所冯家旺承认了冯远忠是其二叔,原名冯二,参军后改名冯远忠。
冯远忠有一哥一姐,现在都已去世,冯家旺是冯远忠大哥家的大儿子,今年59岁,他和冯远忠是唯一有联系的老家人。
据他说大约一年前冯远忠就麻烦他到老家后面的深山里采摘一些草药寄给他,但具体他拿那些草药干什么用,冯家旺也不清楚,其中有一种草药其实是山里人餐桌上常见的野菜,山里人有时候会把它们凉拌了吃,洗净过热水然后倒上醋撒上盐,再浇上辣椒油,味道不错有些腥苦,但能去火,防感冒,对健康有益,有时候县城里的人特意开车来山里采这些个野菜,据说这种野菜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还有两种草药生在大山深处,比较稀少,有一种长在深山岩壁阴冷的角落里,散发的气味很臭,味道更是极其苦涩,跟本无法食用,因山里的蛇都喜欢在这种草附近生活,因此进山的人见到这种草都会躲着走,当地人管它叫止步草。
另一种草药生在悬崖边,那些人力几乎所不能及的地方,夏天时候开着紫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气味,闻了会让人感觉昏昏欲睡,所以到悬崖峭壁采草药的山里人见到它都会捂住口鼻,屏住呼吸,防止昏迷跌落。这种草生在崖壁以鸟的粪便为肥,因为鸟类喜欢飞到悬崖顶端栖息,因此这种草被叫做崖莲,俗名叫鸟粪草。
不知道冯远忠要这些个草药做什么,但是冯远忠答应给冯家旺经济上的补贴,而且价格不菲。冯远忠毕竟是冯家旺的二叔,且当年冯远忠没少接济他家的生活,因此冯家旺找当地的猎户和进山采药为生的老采药人,谈好价格,帮他多多采集这两种草药。
李爽让小赵记录下了那些野菜的名称,其实冯家旺只知道那些草药的俗名,并不知道它们的学名,只能先记录下来。
但是冯家旺说冯远忠并没有回来老家,起码他没跟自己联系过,也没跟他提过要回老家的事情。李爽特意让当地派出所的同志找村长来了解情况,村长证实冯家旺家最近确实没有客人来过,村子不大,若是有外人进村,定会有人知晓。
民警让冯家旺有情况立刻汇报,不然就是包庇罪,冯家旺胆子挺小,一口答应着,还一个劲问:“我二叔到底出啥子事了?”
民警跟他说冯远忠涉及一宗大案,当地警方很重视,让冯家旺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冯家旺叹气连连:“我叔那么大岁数咧,整的这叫啥子嘛,一定是他的倔脾气惹的祸。”
一行人回到琴岛市,这边的工作也并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李爽只得将眼光再次转移到三具奇怪的尸体上,期望能从三具烂心的尸体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因为这种死法很奇特,若是全国有过类似案件,倒可以借鉴一下。
李爽询问了法医老徐,老徐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对尸体进行了细致的解剖,各类化验该做的都做了,直接死因是心脏烧毁,但究竟是什么烧毁了心脏,仍然是个谜。
老冯一直查阅资料,并且从网上向全国的同道发照片和各类数据咨询,但没有一人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死法。
有的说这是种高科技的微型炸弹;有的说这是某种动物身上携带的病毒,被提取后用来杀人;还有的说这是某种射线穿透的结果,总之大家也都盼着知道结果。
李爽无奈的向上级汇报工作,被数落一通在所难免,三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死者家属每天来催促案件侦破,且案件本身属于恶性案件,影响很坏,坊间流传着各类犯罪版本。
传的最凶的是:“罪犯将人致晕,然后将一种化学试剂注射进人的心脏,让心脏灼烧,目的是让这人永世不得超生,因为阴间规定空心人不能堕入六道轮回。
李爽不禁苦笑,深深佩服劳动人民的想象力,但同时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让信息组的队员将详细案情等各类照片、数据等资料与全国公安系统进行分享,希望有人能对案件的侦破提出关键性的意见或建议。
仅仅过了三天,就有同行打来电话说他也许能帮上忙,李爽喜出望外,忙安排对方来琴岛市一趟。
对方来自江珠省天舟市,是当地有名的刑侦人员,名叫孙波。
他还带来一个人,但不属于公安系统,只是一位普通的市民,也是来自天舟市,名字叫周卡。
见面寒暄过后,两人被请进了东城区公安局的会议室,小赵就案情简单的跟孙波,周卡进行了介绍。
孙波拣重点方面了解了一些问题,对于案件陷入僵局表示理解。周卡则对着三具尸体的解剖照片向法医老徐详细询问了很多具体情况。
然后他沉思一会说:“我知道它是什么,我帮你们找到它!”
见周卡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李爽和为此案付尽辛苦的刑侦队员们很是兴奋,李爽望着瘦削的周卡,他略显苍白的面孔上一双深秋碧潭一般的眼眸时而闪过灵动的光。
他阅人无数,知道周卡定有某些过人之处。
李爽说:“若是能取得突破,我们一定重谢。”
他扭头对小赵说:“小赵,你给周卡先生打下手,给周先生讲讲整个案件包括细节。”
小赵忙答应着,但是周卡却摆摆手说:“不用跟我说案情了,分析推理你们更强,我只想让你们帮我找出冯远忠的蹄髈是从哪里进的货。”
经过大量人员整整两天时间的调查,在东市区临近郊区的红旗农贸批发市场,找到了老冯头进蹄髈的几家肉摊,几家肉摊的老板对老冯头比较有印象,说他总是跟另一位大爷一起过来,每次都拉上慢慢一三轮车的蹄髈回去。
他选蹄髈很严格,大小个头都要差不多才好,而且绝对不能太肥,说太肥吃起来腻,太瘦吃起来柴,老冯头能一眼看出手里的蹄髈是多少岁猪的蹄髈,还说猪的年龄越小就越嫩,蹄髈炖出来才更入味。
肉摊老板回忆老冯头大约有一个月多没来了,他们本想问问这个老主顾到底怎么回事,老冯头不来蹄髈差点滞销,但是老冯头没有手机电话,也从没留下过任何联系方式。
问询完,小赵扭头看周卡,周卡正四下观望着,然后在批发市场里背着手左右逛着,他穿过生肉区,水产区,蔬菜水果区,最后到达了活禽活畜区。
活禽活畜区最热闹,鸡鸣鸭叫充满了生机,鸡鸭羊猪,甚至还有两头小毛驴,这个农贸市场就像个集市,品种应有尽有。
周卡饶有兴趣的在这个区里踱着步,眼睛四下搜索,最后拐过两个柜台,来到一家店铺跟前,店主正在玩手机,见来了四五个人,忙热情的招呼。
周卡问:“这个农贸市场就你一家有狗卖?”
那人忙掏出烟来边往周卡面前递边说道:“对,就我一家,现在买活狗的不多,没人会收拾这东西,都说这东西有狂犬病毒,一般人不敢弄,其实我这些狗都是打过疫苗的,保证卫生安全。那边生肉区有卖宰杀好的狗肉的,但您想啊,那能新鲜么?不定什么时候的肉呢,而且不定是不是好狗肉,您看我这些狗,个个活蹦乱跳,绿色健康!也可以现宰现杀,保证新鲜!”
周卡点点头,扭头朝小赵笑着点点头,让小赵拿出张照片来,那照片是在老冯头家里找到的,是老冯头的一张半身照,周卡拿过那张照片递到狗贩眼前问:“大约一个多月前这个人从你这里买过狗么?”
狗贩愕然问:“你们是谁?要干嘛?”
小赵说:“我们是警察,跟你了解下情况。”
狗贩立刻连声答应,眯起眼盯着照片看了三秒,然后非常肯定的说:“我知道他,他从我这里买过狗,而且还让我给送货。”
周卡问:“送到哪里?”
“送到长角山那边。”
“带我们去一趟。”
在长角山脚下的环山公路边上有一处小路,小路是土路,拐进小路往前走了两公里,有一片树林,小路从林边朝远处的村路延伸而去。
狗贩带着众人进入树林走到一颗树下说:“他就是让我在这里把狗宰了的。”
前两天下过雨,但仍能看见地面上暗红色的血迹,尤其树根上的血迹还很明显,仔细看,地上还有些许狗毛。
周卡抬头远眺,透过树林丛叠,远方是一处郁郁葱葱的山峦,山的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
此时正值九月金秋,海洋气候让这里的植物依然郁郁葱葱,凉风阵阵浮动,云白树绿,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海面吹来的淡淡咸味,让人精神为之敞空。
狗贩道:“他从我这里买过四只狗,一次两只,买了两次,中间隔了有一周的时间,狗都是黑狗,他特意交代要黑狗,一根杂毛没有的黑狗,他给的价钱到位,我就给他费劲找来了。每次他都去农贸市场找我然后我开车拉着他到这里把狗宰掉。
周卡问:“你这买卖可没白做,剩下的狗肉你又拉回去卖了吧?”
狗贩惊道:“你怎么知道?”
周卡呵呵笑道:“他是用什么东西装狗血的?保温杯?不是用暖瓶吧?”
狗贩呆呆的看着周卡问:“你当时在这?”
周卡摇摇头说:“我猜的。”
狗贩用惊疑的眼神看看小赵和李爽,说道:“他每次都提两个暖瓶来,装上就走。”
年轻人对于好奇的渴望抵抗能力较差,小赵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周哥,他咋光要血,不要肉呢?狗肉好吃啊,大补。”
李爽道:“一提吃你就来劲。”
周卡没回答小赵的问题,而是对李爽说:“李队,我们明天一早搜山,一会您派人去附近村里找个向导把,要对山里情况熟悉的。”
李爽迅速开始布置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