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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对他好一点

  众人立时明白田铁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目前的局面,不习惯父亲和亲生母亲的关系,所以不想留下徒增尴尬,苟妙雪说:“那好,我们一起回去,等找到二师兄再说。”

  田铁首先走出了木屋,桑榆对田农唐菲说:“伯父伯母,田铁可能是一时还无法接受,你们放心,我们会给田铁做思想工作的。”

  田农疾病初愈,又和唐菲划了干戈,因此性格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冷酷,他很想田铁能够原谅自己和唐菲,他忙跟桑榆道着谢,唐菲却叫着桑榆:“徒弟,我想问你,我传给你的书还在么?”

  桑榆扭头冲唐菲说:“那本书我没有翻过,二师兄曾救我一命,后来他偷偷的说想看看那本书,我就给他了。”

  唐菲顿时一脸担心,喃喃道:“怪不得他能顺利的培育出巫虫,程秀他……他恐怕已经走火入魔!”

  她急对桑榆道:“你们接近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啊。”

  桑榆说:“没事的,我跟二师兄关系很好的,他人那么好,你们放心吧。”

  唐菲点头突然声音里充满了一丝哀求说:“程秀他是好人,你们能给他一次机会么?我知道杀人偿命,可还是希望你们能放他一马。”

  桑榆也是拼命忍着泪水,她何尝不想二师兄能躲过这次劫难,她点头说:“我们会照顾好二师兄的。

  说着她拉着苟妙雪出了木屋,四人顺原路返回,出了山手机有了信号,周卡犹豫要不要通知杜半山已经找到犯罪嫌疑人,桑榆知道周卡的犹豫原因何在,她说:“周卡,我们先去见见二师兄吧,我不想让二师兄看见我们和警察一起出现。”

  周卡望着情绪低落的桑榆明白她是心里不舍,毕竟那是同门师兄,还救过桑榆的性命。于是点头答应,决定先找到二师兄再说,但桑榆心里却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找到二师兄,从私人角度讲她多么希望二师兄已经远走他乡。唐菲说过二师兄曾在羊角村和雷鼓村落脚,在家里养了许多野山鸡,用来孵化虫卵。

  四人先后去了那两个偏僻的村落,最后在羊角村村边的一处二层小楼发现了二师兄的下落,此时夕阳西下,二师兄正悠闲的在院中喂山鸡,冬天山外虫少草少,野山鸡的食物来源不够,二师兄正在给它们喂豆饼。他将豆饼一点点掰碎然后扔给几只野山鸡,野山鸡对豆饼还算喜欢,鸣叫着争食。夕阳打在二师兄的身上,给他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周卡和桑榆想不到眼前如此恬静的二师兄竟然是杀害了四个人的凶手,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同类,该是怎样一种心理支撑着他。

  周卡轻咳了一声,二师兄抬头见周卡田铁和桑榆还有个妙龄女郎走进自己的院子,表情一下僵滞,他是个聪明人,稍一转念立时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他站起身来拍拍手轻笑道:“师弟师妹,你们怎么找来的?清风小筑我许久没回去了,不知道师父的坟荒了没有。”

  周卡望着二师兄苍白的脸上青幽幽的胡须,满脸的沧桑,不觉心里一阵悲恸,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兄,同门师兄弟怎么说也有些莫名感情,他有些沙哑的问:“二师兄,你怎么会……怎么会做那些……那些事的?”

  二师兄脸上满是憔悴的尴尬,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们都……都知道了?”

  桑榆眼里已经满是热泪,她哽咽着说:“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

  二师兄见小师妹流下泪水,心里也非常不舒服,他想到从前小师妹上山给周卡送好吃的,总是会多带一份给他,他从心里也很心疼小师妹,当初他为了救桑榆也费尽了心血。他喉咙被悲伤堵住,哽咽的有些说话困难,但仍忍住悲伤说:“小师妹,我有我的苦衷,其实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桑榆的眼泪扑簌而落,苟妙雪轻声安慰着他,二师兄叹口气说:“到屋里说吧,我给你们泡茶。”

  说完他转身进门,田铁走到周卡身边小声说:“不能喝任何东西。”

  周卡点点头,迈步而入,炉子上有热水,二师兄从茶罐里拿出茶叶给众人沏好茶,声音被热气熏蒸的有些沙哑:“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卡说:“我们是从田铁的父母那里过来的。”

  二师兄看了眼田铁,先是愕然,然后不禁一阵苦笑:“老天安排的事情多巧啊,但他总是忘了给我安排的好一点。”

  说着他眼里本就黯淡的光芒又褪去一层,室内光线昏暗,从西窗斜射进来的光芒打在二师兄侧身,让他更显形容枯蒿,而让他完全枯萎下去的主要原因是自己爱了半辈子的女人竟然出卖了自己,他不觉悲从中来,他对唐菲无法产生恨意,他对自己为唐菲所做的一切也未曾后悔,他只恨这世界对他不公,他浑身微微颤抖着,脸色越发苍白,桑榆知他心里难受,心里也为师兄不值,她拉着二师兄的袖子说:“师兄,你别难过了,这都是命吧。”

  二师兄叹口气问:“你们报警了?”

  桑榆忙说:“没有,我们没有报警。”

  桑榆的回答让二师兄心情好了些,他苦笑说:“我可不想见到警察,我前几天害的两人就是警察。”

  桑榆哭音里带着责备问:“师兄你为啥要这么做?你疯了么?”

  二师兄长叹一声说:“若不如此,我恐怕已经没命了……”

  其实与田农和唐菲的惊喜相比,二师兄却没那么幸运,他发现这三种巫虫没办法完全解决掉自己身体里的巫虫,他心里着急,因为三种霸道的巫虫进入身体,打破身体里的平衡,体内未被除去的巫虫失去了制约必会全力反噬,于是他慌不择路慌忙翻找半部残书,发现自己体内的巫虫是那三类巫虫所无法对付的,需要重新再培育一种,于是已经被体内巫虫折磨的没了人形的二师兄竟然将盘查他的两个便衣民警其中之一下了巫虫,另一个迷晕带到了山洞内,又培育了一种新巫虫,也就是二师兄有多年的用药经验,否则要培育出复杂的能突破人体免疫系统的巫虫那是非常困难的。有经验的老巫师穷其一生也只能养着上代留下来的品种,要培育出新的品种难度非常大。

  但是二师兄确实是人才,难怪祝清风要将他带到秋明山的清风小筑,难怪祝清风不肯传他那半部残书。

  二师兄终于培育出又一类新的巫虫来除去自己体内的顽固巫虫,且大功告成。这些天他本想赶紧离开,但身体一直在排虫,他想等身体康复后再远走他乡,而且他琢磨来琢磨去,非常自信自己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卡四人来的如此之快。

  其实二师兄发现那两人身上带着警察证件的时候,就一直害怕警察找上门来,但那时已经覆水难收,放了警察自己更跑不掉,所以干脆用他们做了虫人。他本以为天衣无缝,但没想到自己确实被人从内部供了出来,供出他的还是自己辛辛苦苦爱着的人。

  桑榆留着眼泪说:“二师兄,你怎么不跑呀。”

  二师兄叹口气说:“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说着他望向周卡和田铁,周卡没有说话,田铁将脸扭向一旁,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如何是好,抓,自己内心过不去,不抓,杀人偿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二师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已经想好,若是周卡等人放自己一马,自己立刻就走。如果他们不放自己,那自己只好迷晕他们几个逃走。他沙哑着嗓子大声问道:“周卡!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周卡还没回答,院内传来一声高喊:“他放了你,你也跑不掉,你被包围了。”

  众人慌忙从窗户朝外望去,杜半山和两名警察站在院内,二师兄对周卡无可思议道:“你们已经报了警?你们骗我!”

  桑榆忙说:“不是的二师兄,我们没报警。”

  周卡朗声问道:“杜队长怎么找到的这里?”

  杜半山喊道:“案子这么大,现在山里都是我们的便衣,你们从山里出来不久就被我们的人盯上了,我接到通知猜测你们一定会有发现,就带人来了。”

  二师兄长叹一声说:“我没对不起你们任何人,但你们却都负了我。”

  周卡欲言又止,他知二师兄此时心里一定非常郁闷愤懑,桑榆则已经泪流满面,她不忍看到二师兄被警察带走的场景,更不想二师兄被审判被关押被执行死刑。她泪流不止,带的苟妙雪也泪水直流,如果她能预见这次的案子跟二师兄有关,绝不会让周卡接的。”

  二师兄接着阴森的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同门之谊就到此终结吧!”

  说着他迈步走到院中说:“我跟你们走!”

  桑榆悲伤的不能抑制奔流的眼泪,周卡跟在二师兄后面对杜半山说:“杜队,他是我师兄,尽量关照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