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的开始躲避她,她给他生了个儿子,然后身材再一次变形,她的体重让他不堪重负,他开始寻觅猎物,他不找未婚的,因为未婚的会跟他谈感情谈爱情,他害怕爱情,那是他的初恋带给他的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喜欢已婚少妇,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他大把大把的在她们身上花钱,他要验证究竟有多少女人会对金钱无动于衷。他不在乎她们是爱钱还是爱他,他知道她们其实并不爱他,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爱情,他想用金钱买来的情欲冲淡那该死的爱情!
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爱钱,但只要艳梅不爱,那他就永远是个挫败者。
艳梅结婚那天,他得到了消息,他醉的跟狗一样倒在昏暗路灯下冰冷的街角,凌晨醒来的他仰望星空,眼泪将星星连城一片。
他不擅长风花雪月,他只是痴情。他不懂情趣情调,他只是一往情深。
郑重攒了些钱回到老家娶了艳梅,一年后他们有了儿子,他给儿子取名叫连顺。后来大棚蔬菜开始流行,他脑子活络,敢想敢干,开始扣大棚种蔬菜发家致富,几个大棚的工作量相当繁重,他不肯雇人,只是自己包揽了所有活计,他不让艳梅干重活,怕她弄脏了白皙的双手,怕她晒黑了白嫩的皮肤。
在他出车祸死前,他的事业总算有了起色,他买了辆卡车,亲自将蔬菜送往大城市的蔬菜批发集散地,那一次他和伙计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他那天买了礼物给艳梅,还给喜欢捕鱼的儿子买了一套钓具。
但是他那天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在他车前一晃而过的鬼魅般的黑色轿车,他着急见的人,成了他最后的瞻仰人。
悲痛欲绝也可以让人失去痛觉,欲哭无泪的背后是泪流成河。
他走了,留下了悲伤和痛苦,让人震惊的是郑重下葬半年后艳梅改嫁了,她的改嫁掀起一场不小的舆论风波,曾经甜蜜到人人羡慕的婚姻,从小到大几十年的感情,仅仅半年就土崩瓦解,村里乃至周边村里的人都对她不满意,她玷污了他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失去了他们对自己另一半进行教化的榜样。
但是他们不知道郑重的离去除了留下了悲伤和痛苦,还留下了肥料种子的欠款,留下了银行的贷款。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艳梅投靠的怀抱,她嫁给了五十五岁,比她大16岁的残疾人牛罗锅!他们不愿意让丑陋的牛罗锅和白皙的艳梅同时出现在脑海里,他们觉得那是一种亵渎!
牛罗锅很小的时候后背起了个疙瘩,实际上那是一种维生素缺乏引起的严重骨骼疾病,是一种佝偻病。
他瘦小枯干还背着个大锅,没有女孩子肯嫁给他。他是光棍一条,一直以放羊为生,放了快半个世纪的羊,终于放出了名堂。
近年物价上涨,羊肉价格节节攀升,他扩大养殖,在乡里农业技术人员的帮助下改变养殖方法,使羊的出栏率大大增加。
四年后他赚到了可以有底气娶个媳妇的钱,正好赶上现在这社会姑娘们爱慕虚荣,先看口袋后看人,这么利好的政策点燃了牛罗锅的希望,所以他开始让媒人在十里八村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他不在乎其他,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一个勤快的女人。
虽然不会有大姑娘看上他,但是一些离异的寡妇还是对这个老实巴交、任劳任怨又有一定经济基础的牛罗锅有点那个意思的,要是他能再发育发育,她们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有四种人是最受女人欢迎的。第一种是高富帅,第二种是矮富帅,第三种是高富丑,第四种是矮富丑。
只要有钱,有钱途,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在如今这个社会。
在媒人的张罗下,牛罗锅终于娶了个漂亮的寡妇,这是那媒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最辉煌的成就。
漂亮女人家住邻村,是个寡妇,有意思的是她刚当了半年的寡妇。
寡妇名叫艳梅39岁,有个12岁的儿子叫连顺,丈夫死于一起交通事故,据跟丈夫一起出车运蔬菜的伙计说,艳梅的丈夫那天开了一天一夜的车,他急着回家见老婆孩子,车开的飞快,一辆小轿车在前面一晃,他猛的向右打方向盘,结果车冲出了隔离带,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大卡车车头冲下栽进了沟里,艳梅丈夫被甩出驾驶室,也是头冲下插进了烂泥里,当场死亡,伙计侥幸逃过一难,而且近乎毫发无伤。
艳梅很漂亮,虽然已经快四十了,但是白白的皮肤,丰满而又摇曳多姿的身段,走起路来会弹性十足且依然上翘的两个肉球和丰满的臀部让许多不同年龄段的男人们垂涎欲滴。
艳梅像天上掉下来的一张馅饼,砸的牛罗锅晕头转向许久许久。牛罗锅替艳梅还清了蔬菜大棚的欠款。
艳梅嫁过来后,帮着牛罗锅打理养殖场,连顺也没嫌弃他的后爹,一切都和和气气的,从此三人过上了说不上幸福但是很平静自然的生活。
富足的生活不一定幸福,但幸福的生活百分之九十九是富足的。
夏有才一直对艳梅念念不忘,郑重死后他帮着艳梅忙前忙后,料理后事。她很感激他,不论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终究一直对她好着,从初中到现在,跨度已经长达26年。
每个女人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暗恋了26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多数会感动,还带着沾沾自喜。
所以艳梅并不讨厌夏有才,若是没有郑重,她当年的结婚对象一定是夏有才!
但夏有才还是对艳梅嫁给牛罗锅的做法激怒了,他想不透,也想不通,想不透自己苦苦追求的女人怎么从来都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更想不通艳梅怎么会委身嫁给刘罗锅。
他一想到刘罗锅黝黑枯干还带着残疾的身体钻进艳梅香香的被窝就会止不住的浑身哆嗦,他觉得这次他必须夺回艳梅。
女人心海底针,说出这句话的人,不知道曾经被女人如何残酷的伤害过。夏有才太想弄懂艳梅的心思,他一趟趟去牛罗锅的养殖场找艳梅,开始还借口买两只羊,后来干脆就坐在那里,看着艳梅用铡刀切着青草,用那双白皙的手收拾羊圈,他心里恨恨的想,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让艳梅干一点重活,那种想法甚至在26年前在初中开学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到这些他就会觉得那把切草的铡刀一下下铡在了他的心上。
对艳梅心怀不轨的男人有很多,他们有大有小,有直接的有含蓄的,有付诸行动的,也有藏在心里的。郑重没死的时候,这些人也都会压制自己的龌龊想法,因为那时候艳梅还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艳梅嫁给牛罗锅,她就摘掉了女神的皇冠,披上了淫娃荡妇的透明衣装,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他们能看到她衣服下面高耸的胸和弹性十足的臀部一般,但他们的眼神还是愿意在她两腿之间探索。
富贵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却是个蔫大胆,他和艳梅在初中是同一个班,在初中那会他能看见艳梅的时间甚至比郑重都长。他知道那时候夏有才对艳梅垂涎欲滴,不断送给艳梅各种各样的礼物,但是那时候他没钱,他有的只是一年四季都流不完的鼻涕。
艳梅嫁给牛罗锅同样成为他淫心泛滥的导火索,火焰将他那淫乱的眼神烧的火辣辣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讨厌的鼻涕,他可以行动了。
他采用的办法和夏有才的是一样的,但是他远没有夏有才聪明,夏有才还知道讨好连顺,他知道连顺爱捕鱼,还特意给连顺买了幅粘网,买了套钓竿。后来那副他送给连顺的粘网成功把他给网了上来,而钓竿的鱼线缝住了他的嘴巴。
富贵的骚扰更加直接,他甚至背着牛罗锅,偷偷把手摸到艳梅的屁股上。
同样曾经把手放在艳梅屁股上的还有陈建国,陈建国跟艳梅是高中同学,只是不在一个班,但是都是石窝镇的,所以关系比较好,只是那时候郑重也在高中,因此他对艳梅的爱从没外露,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如果他对艳梅的淫乱想法能称之为爱的话。
他在石窝镇上开了个土特产店,向经过的外地人兜售本地特产,同时销售一些活物,鸡鸭羊是他的主营,他一直从牛罗锅那里买羊,然后在自己的土特产店销售,艳梅嫁给牛罗锅后,他去的次数更勤了。
夏有才、富贵、冯建国去牛罗锅的养殖场从来不与别人说,更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这个很容易理解,因为毕竟他们都有老婆孩子。所以他们的失踪,从来没人怀疑过养殖场。
那个建在离村不远,守着迷脱河边,四周一片荒野的养殖场,对于这三个贪恋美色的人来说就是一座泛着羊膻味的坟墓。
周卡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脸还在么?”
田铁忙说:“在呢在呢。你自己看。”
田铁忙用力拍拍周卡的脸,揪揪他耳朵,周卡吐了口气坐起来,大口的呼吸,他第一次感觉呼吸是这么的香甜。
田铁止不住问:“老周,你咋从河里钻出来了?”
周卡说:“你咋知道我会从这儿钻上来?”
“我预感到你会从这里出来。”
周卡看看田铁说:“我没想到我会从这里出来。”
田铁愕然,周卡四下张望然后说:“赶紧给孙波打电话,去抓人。”
田铁奇怪道:“抓谁?”
“凶手!”
“在哪?”
周卡一指远处的养殖场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