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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食人怪(2)

  接连三天的搜山,并没发现大型野兽的踪迹,或许野兽就是无意中来到这里撞见了人,杀人后就离开这这片区域。这事件过后,再没人敢走近那片原始森林,即使当地最厉害的猎手也不敢单独进入,能杀掉人的动物必定是凶残而又狡诈的,人最大的武器就只是手里的一杆枪,若对方突然实施袭击,人必死无疑。

  况且山里的村民身强力壮的都去外面大城市打工,靠打猎为生的猎手们也都改了行业,摸枪打猎变成了偶尔为之。像温老汉这样靠采草药和山货为生的人少之又少。在大城市随便一个工厂打工都比在森林里爬上爬下要赚得多,而且大城市里灯红酒绿繁花似锦可比原始森林里的枯燥空洞阴森闷热有意思的多。虽然山里空气新鲜,吃自家种植无污染的瓜果蔬菜,但年轻人们仍旧义无反顾的往城市跑,从不见城市人来深山老林扎根的。

  事情渐渐过去,负责寻找吃人野兽的老猎手们也就地解散。年轻人外出打工,只剩下这些老猎手们负责搜山,连日劳累实在累坏了那把老骨头。而且在山里搜索一只野兽何等困难,要知道人的鼻子闻不见野兽的气味,但人一进山,野兽就立刻知道了,它断不会去招惹成群结伙手持猎枪的人类。

  除了被害者家人亲属心里的伤痕,其余一切都渐渐平息,当地政府给老左的家属发放了一笔抚恤金,算作丧葬费,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温老汉的女儿得知此事后急得不行,一遍遍的打电话催促老爹赶紧到她们那边去居住,一来是享享清福,再有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家人可以在城市里过个团圆年。

  温老汉虽然有兄弟在同村,但子女不在身边,照顾起来也很是不便,六十多的人了,身子骨再硬朗也是徒有表面。最终架不住女儿的劝说,想着山里是再不能进了,也该结束一辈子的采药工作去女儿家享享清福了。

  过了两天他准备好简单的行李,准备先去上海的大女儿家。除了他自己采摘的野山菌之外几乎没带什么东西,因为女儿说不用带衣物和生活用品,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并家乡的衣服在大城市里穿着上街还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温老汉心里幸福的比蜜还甜,干脆只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有女儿爱吃的野菜和山菌,有别处没有的冲茶喝的植物根茎,还有吃起来特别香的野核桃等等,说不带东西,其实收拾起来也有一大包。将装着老伴照片的相框擦拭一遍放到包里,温老汉长叹一口气,望着屋内的一切,心里非常舍不得,不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女儿已经给他买好机票,温老汉没坐过飞机,还得麻烦大哥家的儿子把自己送上飞机。出发前一天晚上,大哥和三弟为他举办了送别晚宴,转天一早由大哥家的儿子送他去省城的机场。那一晚温老汉动了情,喝了许多米酒,紧实的土猪肉、浓香的野山鸡、吃进嘴里香味久久不散的野山菌、据说能抗病毒可口又下酒的凉拌野菜,还有碗里稍显浑浊但香甜的家酿米酒,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品尝。

  少小离家老大回,自然没有多少留恋,温老汉却是老了老了才离开家乡,他不晓得自己能不能适应那边的城市生活,不晓得自己归期是何时。

  一大家人畅饮到半夜,温老汉才打着酒嗝从大哥家出来,大哥的儿子要送他回家,他摆手豪迈的说:“我还没老,不用送!你真以为我老到不中用了呢?”

  他侄子嘿嘿笑着说:“叔儿,那您慢走,我明一早去接您。”

  温老汉摆摆手,双手背在身后朝自己家房子走去。月色如水,远山影影重重。虽然这里是南方,但冬天的夜风吹过,仍让人感觉丝丝寒意从脚底升起,温老汉只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缩缩脖子系上领口的扣子。

  风在他身后掠过传来呜呜的声响,走过村边的土坡他突然停住脚步,他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此刻并没有风!

  温老汉四下搜寻声音的来源,感觉声音是从不远处的溪边传来的,溪流就在村边上,平时村里人会在那里洗衣服,洗菜,淘米,从山里流过来的泉水清凉干净,甘甜可口,而且是活水,水质很好。但是大半夜的谁会在溪边活动?还发出呜呜偶偶的声音?难道是谁家吵架的女子跑到溪边哭?或者是谁在溪边洗衣服?但这个时间实在不是洗衣服的钟点儿。

  酒上头的温老汉根本没考虑过多,双脚就奔着溪边迈去,借着溪水的反光他看见果然有人趴在溪边身体上下起伏,段段嘘嘘的呜呜声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温老汉心说不知是谁家的婆娘大半夜的跑到溪边哭,回头可别出点什么事情才好。

  于是温老汉猫着腰轻轻的走过去,他越走近越觉得奇怪,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但是似乎并不是哭泣的声音,而仔细看那边似乎有两个人,一个躺在那里,另一个趴在他身上下起伏,动作极其诡异,温老汉自然不会想到什么野外偷情之类的事情,而且眼前的情景也绝不会是偷情的动作。

  温老汉常年在森林里寻药材,耳聪目明,此时他揉揉眼睛又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他看见一个血糊糊的人躺在地上,另一个人正蹲在他旁边把一串血呼啦的东西往嘴里塞,头部一下一下吞食着手里血肉模糊的内脏血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温老汉只感觉魂飞天外,嗷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吃人怪听见声音,突然扭过头来,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温老汉。那人站起身来扔下手里的肠子和内脏,脑袋左右摇了摇,一步一步朝温老汉走来,嘴里发出呜呜偶偶的声响,然后他突然朝温老汉扑过去,月光反射下,他手里有明晃晃的一件东西,似乎是一把匕首!

  温老汉身子骨确实还行,刚才的瘫软是突然受了惊吓,加上晚上喝了太多酒所致,此时危机关头,他体内的潜能被恐惧激发“蹭”的从地上跳起来,扭头就跑。在大山里采药的时候,温老汉也遭遇过多次危险,有来自野猪的,有来自蟒蛇的,还有来自毒蛇毒蜘蛛的,总之以前的种种遭遇让他有了宝贵的经验和心里素质,否则一个喝醉酒的六十一岁的老大爷见到如此凶残的场面断然不能再站起来。

  虽然温老汉能撒腿狂奔,但不知为什么他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越急越想喊叫,越想喊叫越发不出声来,其实那是一种应激反应,温老汉只道是自己被吓得失了声。身后的人强壮有力,嘴里哦哦叫着迅速靠近,温老汉几欲放弃逃窜,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村子的住户都是散落着的,在一片片空地上建起一座座的房子,最近的住户距离也有七八十米远,而且此时半夜时分家家都锁了院子,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就算有人听见呼叫,起身出门,那时恐怕自己早已遭了毒手。

  而冥冥中似乎老天都在帮他,村头一户人家的厕所里正好有个拉肚子的大哥蹲在厕所拉屎抽烟,听到动静从低矮的木板围成的厕所内站起身来喝道:“谁?!”

  温老汉听见人声心里狂喜,但激动之下脚下绊了一跤扑通摔倒,后面的人突然扑到,温老汉拼命喊出了一声:“救命!”

  蹲厕所的大哥手里的打火机亮了,莹莹的火光犹如一盏救世明灯,散发出无穷的能量,扑到温老汉身边的人突然嗷的发一声喊,扭身就跑,三两下已经到了溪边,紧接着听见溪水哗啦啦作响,竟是趟过溪水跑掉了。

  温老汉惊吓之余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他抬起头看见蹲坑大哥手里火机发出的微弱但顽强的火光,仿佛看到了自己风烛残年里的最后一点光亮。

  四名民警表现得比上次要好很多,起码没有呕吐的,而这次的死者跟上次的死者死法一模一样,头部脸部血肉模糊,浑身上下的衣服在撕扯中残破不堪,身上到处是乱划乱咬的的伤口,死者几乎已经成了一具血人,溪边的石头上喷溅着大量鲜血,有的血迹喷溅竟达数米远,而最让人恐怖的仍然是死者的胸腹部,那里依然被打开,里面的内脏撒了一地,肋骨胸骨横七竖八的插在胸部,心脏只剩下半个,胃部的大半个被吃掉,肝脏只留下一只,一根血淋淋的肠子一头儿泡在溪水里,溪水里的部分已被泡成白色随着溪水流动左右摇摆。

  “惨不忍睹”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血腥场面,凶杀现场在村边,周边围着村里几乎所有的村民,在手电光下悲悯着自己惨死的同类。

  死者身份很快被确认,死者名叫温福旺,男,29岁,身高169cm,体重45公斤,大梁村人,平日游手好闲,有偷鸡摸狗的前科,最近在山外的县城混了一群狐朋狗友,经常一去几天不回,不知他昨天半夜时分回村所为何事。他父母早死,没有成家,在村上只有一位叔叔,叔叔的家人对温福旺的惨死并未表现得如何伤心,只有他的叔叔抹了两把眼泪,死者的一位堂姐填写了认尸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