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拿着铁钎试着打洞爬上去,奈何洞壁的冰硬不说,还非常滑,上面没有攀扶的东西,根本就无从着力,连打洞都打不了,更别提向上爬了,胖子试了几下,收获其微,将铁钎“砰”的一声扔在地上。神色也暗淡下来,没有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三哥拿出烟来,递给胖子和大刘各一支,郑西明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本来就不吸烟,拒绝了。三哥知道我不吸烟,就没有给我,但我却要过来一根,叼在嘴里思考着我们的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三哥示意一下两个女生,也被拒绝了。
抽了两口烟,三哥紧皱着眉头,每个人都不想说话,洞里极静,外面寒风依旧狂叫,我们在这里看似没有任何危险,谁又能知道我们可能将死在这里呢?
三哥抽到一半,将剩下的半截烟直接扔进雪里,说道:“咱们往里面看看。”
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想爬上这洞壁的可能性不大,即使用手里的铁锤和铁钎凿出一条通道,可能不等我们凿完就已经饿死了,先进里面碰碰运气吧。
我拾起绳子,盘好收了起来,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这绳子可得带着,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求我们的性命。
三哥打着手电走在最前后,然后是周小影赵雪,郑西明紧紧跟在我们的身后,大刘在最后,一路纵队向前出发。
又一次向走进洞内,我才开始仔细打量着这洞的情况。
这个洞歪歪扭扭的,下来冰层之后,就斜着向下了,倾斜的角度并不是很大,是正常的石土,只是冻的比较坚硬。
我估计土层以上的冰全都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到这有土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面,这多年下来,冰雪的厚度已经有十几米了。
洞内比较圆,我首先想这里是不是盗洞,但据我观察应该并不是,因为这洞壁摩擦的很光滑,没有那种被铲子挖出来的痕迹。
而且这样的冰土层,想要用铲子打出洞来,那肯定是千艰万难的。
越向洞内走越窄,最后猫腰也无法行进,只好向里面爬,郑西明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腿,轻轻叫我:“于哥,咱们不要往里爬吧,这里面万一是什么怪兽的老窝呢。”
“没办法了,咱们现在只能向里看是啥情况,否则就是坐这等死,你选吧。”
郑西明不吱声了,跟在我的身后,他后面是胖子,胖子催促他快些。
这个洞最后窄到仅能供一个人爬行,让我想到一个词,钻牛角尖,我们可能会走进一个死胡同吧,最后连倒出来的可能都没有。
好在这里洞壁比较光滑,没有一些碎石棱角之类,爬起来到也不太困难。
但这个洞也太长了,我们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爬过最窄的地方,洞内又慢慢变得宽敞起来,后来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不过到最后实在爬不动了,我前面的的赵雪和周小影首先停了下来。
然后三哥也停了下来,最后大家都停了下来。
“不行了,爬不动了,好长时间没吃东西,手脚都发软了。”
“我也爬不动了。”
“坐下来休息会再爬吧,这洞不知道啥时候能爬到头。”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停下来休息会再爬。
此时我们休息的洞大约可以弯腰站起来了,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可以看的出来,这里的土层与上面都完全不同了,黑灰相间,具体是什么土,我也说不上来,对这方面的知识匮乏的很。
只是觉得我们可能已经要爬到地心了,反正爬了好远,早已辨不清方向和位置,如果这前头没有出路,空个肚子让我们再爬回去,累也累死了。
向前瞅瞅,前面还是黑沉沉的洞,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这洞是要通往哪里,不过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外面那种寒冷,变成一股燥热,空气流通也不顺畅,每个人都热出了汗珠子掉在地上。
胖子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扇了扇风说道:“我说,同志们,咱们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这洞不会一直通到阎王老子那吧?”
“到那更好,省得再劳驾人家黑白无常来请咱们了。”我与胖子瞎说一通。
“你们俩能不能别瞎说了,都这时候了,想把人吓死嘛?”周小影埋怨的看了我们一眼。
也是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可能调节大家的氛围了,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横尸在这地底深处,永远也没有人知道。
“要不咱们唱一首歌吧,来一首朋友怎么样?”胖子说道。
“我同意。”我首先应和胖子,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不能忧郁而终,我们现在还能找到点乐趣的就是唱歌了。
其他人并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肯定又是把胖子一顿喷,现在不一样,我们谁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唱个歌又如何?!
胖子见大家的并没有反对,掏出他那个山寨机,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前奏充满了整个黑暗的山洞。
胖子首先唱了起来,“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这是一首传唱度非常高的歌,八零后大多数人都会唱,没唱过的也会哼两句,在这个时候从胖子那并不好听的喉咙里唱出来,简直是另一种感觉。
我跟着胖子唱起来: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慢慢的所有人都跟着音乐,跟着我们的旋律哼唱起来,而且唱的都很大声,包括三哥在内。
这里面三哥的年龄最大,很少掺和我们这种无聊的游戏,但这一次,这首歌,这情景,他也跟着唱起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歌声停下来,周小影和赵雪,眼圈都有些红了,我心底也是一阵难受,这里的大数人都是我们一起同生共死花患难的朋友,而如今,在这里,在这一次患难中,我们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