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些累了,姜晓春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不再摆动了。但是她依旧抱着自己,把自己的头埋的低低的,而看这个样子,姜晓春似乎是想要死硬到底,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开口了。
接下来便是众人的沉默,三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我打量着姜晓春,我在姜晓春的手指上已经看不到之前的那个戒指了。那说明其实我的确是说对了,否则的话姜晓春应该是不会没事把戒指脱下来的。而这也从侧面印证,徐曼应该没有说谎。
见姜晓春始终是三缄其口,我也只好继续开始讲起了整个作案的过程。
我看着姜晓春说道:“凶手始终不知道杀死吕知秋的那个人是谁,所以凶手打算将所有的人都杀死。七年的时间中,凶手已经把所有人的地址都摸清楚了。但是凶手必须要有出去的理由,如果没有的话,凶手必须要自己制造一个。”
我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于是一个计划开始了,凶手故意开始装神弄鬼。凶手虽然不能够确定胡培一定是,但是胡培一定和吕知秋被杀的案子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凶手先不能杀掉胡培,凶手知道一旦自己开始杀人的话,就不能停下来了,如果在杀人后离开,那么很容易暴露自己。”
“所以凶手要先从外省的开始杀起,然后回到东兴市来杀人。这样一来,凶手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大大的降低了。于是凶手先要制造有鬼魂出没的假象来迷惑胡培,胡培心里有鬼,自然中招了。”
“于是胡培做了一件在凶手意料之中的事情,胡培真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毕竟如果是枕边人要装神弄鬼的话,那么想要让胡培相信,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胡培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把女儿送回了旧家,而凶手也跟着回来。”
我一边说着实情,一边进行自己的猜测:“但是不久之后,凶手就对胡母说要出差了。胡母当然没有在意,她负责照顾自己的孙女。凶手出差去了么,不,凶手出去杀人了。将外面的人都杀死之后,凶手回来了。”
我摇着头继续说道:“什么案件最难破,就是你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陌生的人杀死,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最难破。估计当地怎么也想不出到底谁是杀人凶手,谁也想不到凶手是为了七年前的一个案子出来杀人的。”
我站了起来,看着书柜里面的书,说道:“凶手出差回来了,于是可以动手了。在回来后凶手先去了新家,然后把她的老公活活的吓死了。凶手利用的只是一张照片而已,那张吕知秋的照片。胡培怎么能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凶手早已经计划好了让他那么做的。”
“凶手故意将那个旧手机留在了胡培身上,这样调查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着凶手的思路往下走了。看到这个照片,自然会调查出这一件事情一定和七年前吕知秋被杀的案子有关的。可这个凶手很聪明,在最开始的时候,凶手并没有把线索指向她希望怀疑的邓雪梅的身上,而是在一个谎言之上又设计了一个谎言,这就是凶手最厉害的一点。”
想到了这里,我忍不住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可是想想看,一个潜伏了七年的女人,心机怎么可能不深呢?
我又继续开口说道:“从这个时候,凶手就已经开始一步步引导调查方向了。我之前不太清楚凶手杀人的顺序到底是什么,可是到现在我明白了,凶手在杀人的顺序中,将一条错误的线索传递给了我们,好让我们能够最终落入凶手给我们的陷阱中。”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凶手首先将胡培活活的吓死,然后留下手机引导线索,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等着人来上门了。而当我们找到胡培的家人的时候,另一个惨剧发生了。我想那天凶手故意陪胡母出去买菜,留下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家是有用意的。”
“凶手早就想好了杀人的方式,胡晓雪的死有两个作用,第一是用来检验一下这个杀人的手法到底是否可行,就算失败了,一个小女孩估计也讲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众人也绝对想不到凶手会是谁。第二点,凶手要用胡晓雪的死作为自己的掩护,好把自己的嫌疑排除,毕竟谁会相信,母亲会这么残忍的杀死亲生女儿?”
我看到姜晓春的身子明显动了一下,但转而她又恢复了平静。
我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们得知胡晓雪并不是凶手的亲生女儿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这样想。但是凶手以为自己杀了所有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可凶手似乎不明白,要想保守住一个秘密,她自己也必须将这个秘密忘掉。”
摇头叹气一声,我接着说道:“凶手在平时的观察中,知道胡晓雪有偷偷佩戴自己隐形眼镜的举动,于是她将配置好的腐蚀溶液加入盒中,腐蚀液的威力不算特别厉害,人用手触碰短暂的时间不会有事情,可一旦佩戴在眼睛中,腐蚀液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
我开口说道:“胡晓雪兴奋的带上了妈妈的隐形眼镜,片刻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痛。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这种疼痛带着痒,是那种恨不得把眼睛抠下来的痒。而胡晓雪也这样做了,她想要将自己眼睛中的隐形眼镜弄下来,可手忙脚乱外加疼痛的她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做到这一点。”
想起了当时看到胡晓雪尸体的那一幕,我至今仍然感到惋惜,我开口说道:“胡晓雪实在痛痒难当,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最大的决断。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她背靠着墙壁,还在等着妈妈回来救她。”
“当凶手和胡母回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尽管凶手有足够的预期,可凶手自己也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可凶手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她立刻发出一声惊呼,瘫软在地,当她再起来的时候,她拿出了刀,在胡晓雪的嘴上划起了笑脸。”
“她一刀刀划着,我猜她心里也害怕极了,可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办法收手了。”
“凭借这一点,凶手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因为受不了女儿惨死打击而发疯了的母亲。她开始到处宣扬有鬼,是鬼杀了自己的女儿。在大力渲染的情况下,在遇到接下来遇到杀挖眼杀人案之后,自然会有种心中发怵的感觉。”
我忍不住感叹:“想不到凶手是学建筑的,其实凶手去学心理学更适合,因为凶手实在太了解人心了。当我们费尽心机打破鬼魂杀人说之后,便会发现凶手留下的另一条错误线索,恐怕会毫不怀疑的深陷其中。”
“扯远了。”我继续说道:“凶手从此成了一个疯子,所有看过凶手用刀划女儿脸这一幕之后,就没有人觉得凶手是装疯的。凶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此刻的凶手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同时拥有了活动自由。”
我看向了门的附近,说道:“原来我见胡母的时候,胡母的精神面貌虽然差,但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可我刚才看到胡母,她的精神状态太差了。那我们就可以想到,一个人得了精神病,于是胡母买了一些安眠药以及镇定药给这个发疯的母亲。”
“可买回来的这些药,最后不是落入了凶手的嘴里,而是被凶手喂给了胡母。”我说道:“凶手当时多了一个毛病,只吃别人吃过的饭以及只喝生水。我当时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害怕凶手发现自己没死之后来毒杀自己,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凶手是假装发疯,并不是真疯,但是别人都以为凶手真的疯了。凶手不肯吃药,一个好好的人吃治疗精神病的药,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而凶手同时又害怕胡母将那些镇定药等等混入给自己的饭菜中,所以她多了这个毛病,却更显的像是发疯了。”
“于是凶手只吃别人吃过的饭,而且是别人当面在凶手面前吃的。凶手也只喝流动的水。因为这两样东西,别人是没有办法放入药的。”我看着姜晓春说道:“而这些药最后去了什么地方呢?我想你一定是喂给了胡母。胡母年纪大了,午睡是必须的,晚上也睡的很早。你在水里或者饭里混入安眠药镇定药,胡母一觉能睡到天亮。”
“这样凶手就有足够的时间出去完成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而且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了。从案子一开始,她就脱离了这个案子本身,让人一点都怀疑不到她的头上。而接下来凶手所计划的事情,就更能显出凶手的厉害了。”
“那是一条漫长的,将嫌疑引导在别人身上的一条路……”
我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之前有一点,我们真的是没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