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结束之后,按照我这样性质严重的情况,应该会开庭很多次,将所有的人证物证以及各种线索都摸清楚之后才会定罪。一般如何判定,主要通过两点因素,我们称之为内因和外因。
外因指的是人证和物证,当然主要看的只是物证。因为大家都明白,在缺乏多名人证的情况下,从人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大多是不靠谱的。就算证人亲眼看到了,在描述的过程中难免会带着自己的主观情绪和臆测,从而导致与真相擦肩。
而物证和现场留下的痕迹,是客观存在的。尽管可能出现凶手伪造现场的情况,但比起人口中所说出的东西来,更好排查和辨别的多。
内因指的是人自身的因素,例如是否有时间,是否具有能力,是否具有动机。这些是用来确定嫌疑人最好的方式。
而只要确定了人,再将物证人证与之对比,如果符合的话,那么可以确定,如果对不上,则寻找下一个。
而其实这个口供占很少的一部分,几乎影响不到什么。因为不乏有为了金钱来抵罪的人,那么这个人就算是亲口承认,也是无济于事的。
无论是从内因还是外因上,这几点都指向了我。
我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明白,陷害我的人能够把所有的能够指向我的证据都准备好,而且没有一条遗漏。而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我想,罪名如果成立的话,就如同那个律师所说的,至少也要坐十年了。可是,明明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却要为此无端的遭受牢狱之灾,这是我断然不能接受的。
不过好在,我已经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律师,可到现在我也不能够确定,毛姐会帮助我么?我和毛姐之间,说白了,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在我是特别行动小组队长的时候,毛姐可能需要我帮忙说句话,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毛姐还会帮我么?
这一点我不清楚,可现在我能倚靠的,就只有毛姐了。
下午不出我的意料,说需要在三天后重新审理。而我也知道,三天之后,估计我就要被宣判了。
到时候,我就会被移送到更高级别的地方,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再想做什么事情,定然出不来了。
下午的时候,毛姐请来的律师来找我。
我看着这个律师,缓缓的问道:“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告诉毛姐了么?”
这名律师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表情是深深的担心,但是他的动作依旧很镇定,并没有引起外面看守人员的怀疑。他眉头紧皱,一只手死死的按着桌子,开口说道:“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就算你被冤枉了,总有余地。”
他往前探着身子,眼睛在往外瞟着:“可你一旦要是这样做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可就算做是在逃的了。”
我点了点头。
他咧着嘴,似乎觉得我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毛老板让我来,可是说的要我尽量保住你这条命的。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吓唬我,我至少也是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明白后果,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也绝对不如你想象的那么轻松!”他说道:“而且,就算后面的一切都有人安排了,可是你要怎么离开?”
我叹口气,然后说道:“有烟么?”
律师点了点头,掏出了一根烟来:“怎么要抽一根?”
“干什么!这里不允许吸烟,收起来。”
我看着外面的人和律师,我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面压着,然后说道:“点燃。”
“啥?”律师看着我。
“快点燃!”我说道。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在开锁了。
律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这一根香烟点燃了。
有人冲了进来。
而这根香烟也落在了桌子上。
来人将律师一把抓到了一旁,去夺桌子上的这根香烟。我虽然被带上手铐,但并不是特别影响我的动作。我一把将这一根香烟夺在了手中,想都没想,我直接将这根香烟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瞬间,烟头的热量在我舌头上迸发开来,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嘴里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我想要张嘴将烟头吐出来,可我明白,如果我这样做的话,那么接下来我想干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实施了。
我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的本能没有办法把香烟排出去。我努力的用舌头将烟头碾灭,确定不再燃烧之后,我猛地一用力,将烟头直接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我放开了手,在椅子上不停的挣扎着。
那人明显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急的手足无措,大喊道:“吞香烟了,有人吞香烟了。”
剧烈的挣扎声和叫声,惊动了外面不少人,一名较为年长的走了过来,看到了满地打滚的我,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把香烟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什么?燃烧着的?”
“是啊!扔到嘴里立马就吞进去了,看着样子,估计是烧的不轻啊。”
那个年长一点的伸手掏出了手电筒,说道:“你们两个控制住他,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把烟藏在舌头地下,装作一副疼痛的样子,其实屁事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将我按倒在地上。
于是他们解开我的手铐,将我的手死死抓住,想要将我的嘴弄开。
我一咬牙,猛地一吸,将刚刚被烫伤的伤口里面的脓血都吸了出来,只感觉在口中是满满的一大口鲜血。终于用手掰开了我的嘴,我鼓足力气,一口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去。
这一口鲜血带着烫伤的组织液,满满的一嘴液体吐了出去,直吐他一脸,血液从他的脸上缓缓的往下滴落。
他又气又恼,然后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往医院里面去送啊,这一口估计是吐了半斤血啊!”
说话间,两个人赶紧将我扶了起来,带着我就往外面跑。
我表面依旧装着疼痛无比的样子,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我的这个伤,好就好在没有办法从外面检查出来,以他们现在医疗水平,是没有办法检验内伤的。他们势必会将我送往最近的医院去,而如果是去最近的医院的话,就看毛姐的了。
我被带出了外面。
片刻,我被带上了车。
可我刚上了车,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个人是李组长的队员,这个人是张秦睿。
张秦睿作为一名法医,如果他要查看我的伤口,一定是能够看出什么端倪来的。他跑了过来,然后说道:“怎么回事,听说有人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秦睿坐上了车来,车已经发动了。
我知道,如果让张秦睿看到我的伤口,一定会警觉的。想到了这里,我立刻用手死死的堵住了自己的嘴,装出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
“怎么是你?”张秦睿问道:“怎么了?”
我自然不能开口。
有人回答说道:“把一根燃烧着的香烟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刚才我看到了,嘴里嗓子里都是水泡,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
他自然不会看到我嗓子眼里的水泡,因为我根本用舌头碾灭才咽了下去。可这个人在慌乱中,没有看清楚,也不觉得的自己的话说的并不严谨。
想到了这里,我立马又猛地吸了一口伤口,只感觉里面嘴里再次充满了血液。尽管伤势并不十分的严重,可我确实感到疼痛无比。这让我想到了一个科学的研究,人其实根本不可能主观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因为那种疼痛级别,没有人能受得了。
这次我可没有一次性的将血都吐出来,而是缓缓的从指缝中流出来。
车开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