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还魂”两个字,立刻堵住了他们七个人的嘴,就连之前骄横的胖子也傻了眼,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问道:“当真能活过来!”
道士说:“只要尸体不超过七天,完好无损即可。”
讲真的,别看我连僵尸都见过,可让死人活过来的事儿,还真是头一回撞见。
但听他说起“将军煞”我内心当中升起了大大的疑惑,此命格在古时候非大奸大恶既是大忠大贤,可由于功高震主,免不了最终被帝王所杀。
虽有将军命,可却因盛而成煞,若没有帝王星佑,早晚终归一死。
并且由于此命的强硬,术士一旦将他移魂到以死之人的身上。
立刻会冲破阴差缉拿,在黄泉路上可以任由奔跑。
介时需要术士再提前准备黄米饭、大公鸡,以红绳栓八字引路,这人的魂也就被换了回来。
可前几天巫师刚在地府逃跑,今天又被我撞见了将军煞,天底下绝对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胖子当着我们的面儿打电话,将已经去往殡仪馆的车叫了回来。
道士立刻叫上我一起回屋准备东西,等跟他前脚刚进去,只见一位穿着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中年老头,气定神闲的坐在官帽椅上吸烟。
看他双鬓微白,留着山羊胡子,气色非常的红润。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是刘少卿找来帮忙的小伙儿张明。”
心想着对方能与刘少卿认识,怎么也得是个特别厉害的道士吧,不敢起怠慢之心,我连忙双手抱拳:“见过前辈!”
“你还算懂点礼貌,但要记住,现在来我的地盘,就把你背着的破包看管好,别惹了乱子让我给你擦屁股,听到没有。”他语气不善。
本着尊老爱幼的品质,我没与他一般见识。
道士从旁又说:“城隍爷,刚刚的事情也听见了,让我把魂儿带回来,择日必将逃跑的犯人绳之以法。”
我当时真有点傻了眼,没想到他竟然是城隍爷!
黝黑铮亮的皮鞋,翻领白衬衫,扎着花边领带,以及十分合体的西装,这特么简直就是时尚潮男。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老独臂”,简直就是七十九岁走T台的王德顺翻版啊。
他把烟头一掐:“行,算我卖你个面子,一会儿把地址打裱文给我,我会派鬼差把魂儿送去,对了,我记得他好像叫蒋中生吧,那个老土匪害的人和救的人差不多,但愿死过一次以后能幡然醒悟吧,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道士立刻犹豫道:“哦?他可是大奸大恶之人?”
按照道门规矩,帮人办事需要查城隍,如果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管给多少钱也不插手。
城隍比了一点点的说:“距离十恶不赦还差一点点,但最近我听鬼差念叨过,阴曹地府已经有人去过十八大刑,若是侥幸没有魂飞魄散,便有机会见地藏王菩萨,一旦求来了地藏令,别说是将军煞,哪怕尉迟恭与秦琼俩人在世都没用。”
听两个人聊天,好像城隍爷对这位蒋忠生很照顾,感觉双方一定有故,不过,城隍爷是人间最公正的神仙,应该不会徇私舞弊。
随着城隍爷的离开,看着道长开始准备家伙事。
他介绍自己俗家姓王,让我叫他王道长便可。
短暂的接触感觉他人很不错,而且正派,就算是被胖子打了两巴掌也没有丝毫的嫉恨心。
这年头真敢打道士的人不多,你骂和尚,和尚会认为这是一种修行,万般皆是缘,骂我也是缘。
可道士不同,因为道法自然,万般由心。
你若骂我,我笑而不语,你打我,我仍然不会还手,可你还打、再打、欺负人似的打,那好,明儿妥妥弄死你。
王道长为人谦逊,跟着他一起上了车,满脸横肉的胖子还恶狠狠的盯着我。
玛德,我可不是什么约束自我的修行者,你若战,那便战。
开车一路去了某处豪华大别墅,一条街上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挂着各地牌照的豪车多不胜数,来者皆西装革履,还真的让我想起了电影里某黑老大出事儿的场景。
于是我问过王道长,他说蒋忠生确实是一位很有江湖资历的人,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上的人都非常敬重他。
他早些年是跑船运起家,别人不敢走的地方他赶走,至于经历了什么,按照王道长的话来讲,杀过的人,都会化作因果众生跟随他的身边。
但由于蒋忠生为将军煞的命格,没有任何鬼魂能把他怎么样。
城隍说他杀的人和救的人一样多,原因是自己有名下的基金会。
但凡孤寡老人、孤儿少年得了重病,需要钱的时候,他在经过核实以后都会出手帮忙。
按照当代的说法,那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杀人时是魔头,救人时是菩萨。
王道长自己也没想到那位俗家弟子竟然会把他给带走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起了那位俗家弟子的名号。
他说:“他声称自己是遇仙派的,我们彼此同属全真祖庭,而那一派需要行乞修行,唯独修行到了瓶颈才会在道观休息,提出要求我便没有拒绝。”
不对,明明就是阴阳巫啊,怎么还能是道士?赶忙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他。
王道长疑惑道:“不对啊,如果是阴阳巫,为什么在阴曹被救的人是男的,还有,将军煞入女体,会适得其反。”
这一句话我就懵逼了,胡四娘不能骗我的。
脑补的画面令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能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如何才能达到阴阳相合?
这时候车停下来,时间匆忙,也就没有太过商量的余地。
第一时间进了大别墅,满屋子都是人,不过,有一位穿着孝服容颜姣好的中年妇女前来迎接,她气度很淡定,光凭气场就知道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女人“道长,我们家老蒋真的能救回来?”
“人呢?快别耽搁,越早越好,找人把窗户统统封好,不能见光,再用四个装满水的碗放置屋子四角,统统离开房子至少五十米,否则冲到魂魄成了傻子我可不管!”
王道长的一句话,周围人哪还敢多言啊,这时候死马当活马医,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紧跟在他的身侧,中年妇女让人撤离,并且封住方圆五十米,谁也不让进出家门。
青天白日之下,我陪着王道士做法。
蒋忠生穿着睡衣躺在家里的床上,五官端正,不怒自威,哪怕已经死了,身体也是红润的。
王道长在诵敕水咒、净口咒、敕砚咒、敕笔咒以及一连套我没听过的咒语过后,让我帮忙解开死者衣服。
随后以朱砂在人体画符,随着一连串的符文结束之后。
烧五炷香以后,再以红布盖住蒋忠生的头。
口中念念有词,写下裱文,以火焚烧后,金刚指一点:“敕!”纸灰瞬间崩散,两名古代装扮的鬼差压着蒋忠生的魂魄顺窗户走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施阴阳眼,却也能看见魂魄。
但有一点不假,当蒋忠生的魂回到躯体以后,貌似非常不适应,“鼓涌鼓涌”的姿势好似毛毛虫似的。
不过,当王道长分别在床头摆了五枚铜钱以后,他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他虚脱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道:“人是活了,贫道十几年积累的纯阳算是彻底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