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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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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召开具有最广泛民主的国民大会,明确“五五宪法草案”,使中国放弃专职和独裁,走向民主和共和。千万要小心日本阴谋家和野心家在中国各党派间挑拨离间,挑动中国发生内战,那样既可以打乱中国的复兴计划,又可以为日本开脱战争罪责谋求最大利益。

  在国内政治利益高度统一的基础上,与美、英、苏一起,统一行动,严惩战犯,使日本感觉到自己有‘罪’,幡然悔悟,彻底铲除日本军国主义土壤;彻底揭露鬼子在侵略战争中犯下的种种令人发指的反人类罪行,使日本感觉到‘耻’,使他们内心真正醒悟;告诫日本民众,侵略扩张政策不会使日本走向强大,只会给日本带来灾难,使日本民众感觉到‘危’,自觉与一些怀有野心的政客划清界限,不把自己的命运捆绑在军国主义战车之上。

  长久之计,只有加强我国国民教育,培养国民独立的文化和精神,奋发图强,使中国在军事、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全面远超日本,对日本有着极大的震慑作用,才能使日本真正心悦臣服,才能让我们的下一代不再受被蹂躏的屈辱”。梅教授最后说道。

  梅教授的这番深思熟虑,代表着是当时很多正值、有远见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心声。可惜的是,这只是梅教授的一厢情愿~一个疗程刚刚完毕,梅教授就坚持要出院。无论是医生、还是鲁思霞以及华夏大学的师生,都劝住不住。

  之所以梅教授要这么急着出院,关键是两件心事梅教授放不下:一件事华夏大学回迁上海的事情,这件事情千头万绪,上海方面华夏大学老校舍毁于炮火者甚多,有些也被敌伪侵占,修缮整理和接收改建都是问题,还有留在上海没有内迁的华夏大学师生教师资格论证和学生毕业文凭论证的问题,以及贵阳华夏大学师生和设备回迁运输问题,需要与国民政府内政部、教育部、交通部、考试院以及光复后新组建的上海市政府进行多方衔接,而全校能有这个资历和威望的,只有梅教授;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45年以及以前毕业的华夏大学学生,由于战乱和防空,学校都没有给他们办一场像样的毕业典礼,很多毕业生考完最后一门课程,还没来得及拿辛苦四年得来的毕业文凭,就参军入伍或走向其他急需的岗位,作为校长,这一直是梅教授的心病,他希望在离开贵阳时,能亲手给刚毕业或已毕业的同学发放毕业证书,是梅教授的最大心愿。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向容留华夏大学的贵阳贤达,表示华夏大学和他本人的由衷感谢。

  2毕业典礼在文昌庙大殿前进行。

  毕业生坐在前排,在校生站在后面。

  梅教授和学校主要教授、以及贵阳本地名流贤达,坐在大殿檐下。

  周边的树上、墙头上,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周边群众,人们这所大学的离去都依依不舍。

  梅教授今天显得特别精神,穿上了很久都没有穿过了白色西服,系上了红色领带,收拾得干干净净。

  今天贵阳天气很好,竟然出现了久违的太阳。一缕朝阳照在梅教授脸上,大病过后瘦削苍白的脸上竟有几分红润。

  但一旁的鲁思霞心中,总有点惴惴不安,因为此时的梅教授的神态,似乎和一个刚刚大病未愈的病人身份不相称,“回光返照?”鲁思霞脑海里几次闪过这个词汇,但每次他都生生地抹去,因为,此时的梅教授,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唯恐再失去这心灵的支柱。

  梅教授首先代表校方发言。鲁思霞本来准备以校长助理代替梅教授发言,但梅教授坚定制止了:“非吾亲自发肺腑之言,才可表达华夏大学一片真情实意。”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日酋首宣告投降,二战终结。我国家与美、苏、英,成为战胜国四强,上距二十六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之变为时八年,再上距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沈阳之变为时十四年,再上距清甲午之役为时五十一年。举凡五十年间,日本所掠吞蚕食于我国家者台湾、澎湖和东北,至是悉备图籍献还。全胜之局,秦汉以来所未有也。

  自沈阳之变,我国家之威权逐渐南移,惟以文化力量与日本争持,华夏大学等高校为吾国文化中坚。二十六年淞沪失守,为保存文化火种,华夏大学奉命首迁移武汉,再迁长沙,终至贵阳。贵阳本为后方名城,自日军侵长沙、占桂林,乃成后方重镇。华夏大学在其间,得到当地社会贤达无私帮助,以文昌庙作为校舍,殷殷之情,可见如此。

  河山既复,日月重光,华夏大学之战时使命既成,即将返故居,复旧业。缅维八年支持之苦辛,迪生感念良多:

  我国家以世界之古国,居东亚之天府,本应绍汉唐之遗烈,作并世之先进,将来建国完成,必于世界历史居独特之地位。盖并世列强,虽新而不古;希腊罗马,有古而无今。惟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斯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也!旷代之伟业,八年之抗战已开其规模、立其基础。今日之胜利,于我国家有旋乾转坤之功,而联合大学之使命,与抗战相终如,此其一也。

  万物并育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斯虽先民之恒言,实为民主之真谛。华夏大学以其兼容并包之精神,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获民主堡垒之称号,违千夫之诺诺,作一士之谔谔,此其二也。

  终观神州大地,八年来,南渡。西迁学校何止华夏大学一所哉!叹家园涂炭之屈辱,惜师生流难之苦辛,颂中华不屈之壮志。文化火种,代代相传,自由之花,一路播撒,终寄最后胜利之期望岂非一代之盛事、旷百世而难遇者哉!此其三也。”

  梅教授讲得发自肺腑,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听着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