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挖出的土坑,用手扒拉着那土里露出半截的东西,竟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看样子,一定是这玩意在作祟。
我招呼农民工帮我把它挖出来,可是刚站起身来,就感觉一阵眩晕。
我草地,这是咋地了?
我胃里一阵翻腾,竟然哇哇地吐了起来。
邪门,太特么邪门了!
这土里的东西,不能动!
那群农民工正准备动手,被我一声大喝,吓得立马停手了。
吴雄发和胖子也吓得够呛,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咋办了。
这镇物下得太恶毒了,我一下子就想到爷爷对我下得镇物,这玩意儿可以致人伤残甚至死亡,下镇的人可太特么毒了。
我可不能把自己搭里面啊,那样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赔本的买卖,说啥我也不能干。
其实,会法术的人都知道,最不能做的,那就是破了别人的法术,只要用法术去害人,一定是因为有恩怨,下镇物害人的固然不是好人,可那些被害的人,难道就都是清一色的好人吗?
而且破这种镇物还是有极大的风险的,镇物失灵,这种反噬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轻了能让施道法的人道法受损,身体受到重创,重了缩减阳寿甚至死于非命。
如果轻易去帮别人破了施在他身上的邪法,那可是树敌的行为,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假如对方道法高深,那可真是打不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自己根本应付不了,因此哪儿能轻易帮别人破法啊!
上次帮王老师破法,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啊?海城老爷子要不是因为和一清道士斗法,能元气大伤,能死了吗?
我突然一阵感伤,我把两沓毛爷爷又放回胖子的手里,扭头就走。
“小先生,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也就完了!”
吴雄发见我想要离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劲儿地磕起头来。
“你赶快起来,你这个事儿我管不了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别啊,小先生,这个事儿可是你挑的头啊,你现在撒手不管了,我可咋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求你了小先生。”
“不是我不帮你,你一定是得罪啥人了,要不人家咋能下这么邪门儿的镇物弄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你都得罪啥人了吧,你自己惹出的乱子,你自己解决吧!”
说着,我就准备走了。
可是这个时候,那个胖子在吴雄发的授意下,竟然分别抱住了我的大腿,根本不让我动地方。
我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在我面前哭得比死了妈还伤心,一时间心软了下来。
“小先生,啊不,是小爷爷才对,你就算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阿磊吧,这孩子命苦啊,不能让他因为我受连累啊,你救救他吧!”
吴雄发哭得好伤心,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我的裤腿上,本来我还一阵恶心呢,不过听到他提到小磊子,最终让我改变了主意。
“那你就放开我,我尽力吧!”
听到了松了口,吴雄发立刻从胖子那里抢过两沓毛爷爷,又放到了我的手里,我想了想,把它们放到了我的背包里。
见我收下了,吴雄发显然是放心了,他招呼着农民工把土里露出半截的东西挖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感动,他正要开骂,却发现我正狠狠地瞪着他,当时就换了一副笑脸。
我掏出三张黄符,眼睛一闭,念起了符咒,顷刻间黄符燃烧起来。
我将燃烧的黄符往土坑里一扔,喊了声:
“挖吧!”
这群农民工立刻就挖了起来,不对一会儿,那东西就被挖了出来。
所有人都很好奇,他们围了上来,想看看这到底是啥东西。
吴雄发也拼命往前挤,想看看害他的东西究竟是啥。
我冷眼看着,发现那是一个青绿色的东西,青面獠牙,像是一颗人头。
我猛然间想起了王家村那二十四颗石人头!
这颗人头的材质很不一般,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邪气。
石质的人头都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这未知的材质?
我心里隐约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下面还有!”
一个农民工惊呼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又开挖了,最后全把它们给挖了出来,是七颗人头,正好七颗!
“这个东西,好像是青铜器!”
农民工里有一个老魏,就是先前晕倒的那个,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大叫了一声。
“你说这些东西是啥?”
吴雄发听到这话,兴奋得眼睛里全是眉飞色舞的表情。
“那可值老鼻子钱了,吴总,咱们可发了啊!”
“什么咱们?是老子要发了!哈哈哈……”
这些财迷,简直是要钱不要命啊!
“都闪一边儿去,想死的话就别闪开!”
我这句话还真奏效,这帮犊子真是见钱都不要命了。
我仔细观察着这七颗青铜人头,一时间入了神。
不知不觉,我竟然魂飞天外,我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一群衣不蔽体的人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这些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我实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跪着。
一阵呜哩哇啦的声音传来,一个长发赤裸上身的老者在那些人面前手舞足蹈地瞎比划着。
紧接着,他围绕着一口青铜棺材,走了起来。
跪下的人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吱声。
周围站着的手拿武器的士兵,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这阵势,是在做什么啊?
那个长发老者突然一指,士兵们从跪下的人群里拽出来七个人,绑在青铜棺材后面的柱子上,七个人?
我心里犯嘀咕了,我顺着柱子往上瞭了一眼,竟然发现柱子顶端竟然就是挖出来的七颗青铜人头!
是它们,它们一个个青面獠牙,像恶鬼一样可怕。
我心里一动,这样的场面,不就是商代的生祭仪式吗,这个我是从《玄天风水秘术》里看到的,难怪这七个青铜人头那么邪门。
因为它们都是祭祀的法器,那个老者,一定就是巫师。
那七个人被士兵砍掉了脑袋,血淋淋的场面令在场的人十分战栗,我几乎都要吓破了胆。
没想到,我却仿佛听到柱子上那七颗青铜人头的笑声,直刺入我的耳朵,那感觉真是惊心动魄啊!
我好像一下子掉在了青铜棺材里,里面躺的那个人,就暴露在我的面前,那张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