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中午的,我以为村子里应该家家都在烧火做饭,可是没想到我们一直敲了三家的门,愣是没一家给我们开门的。
不可能没人啊!
我明明看见烟囱冒烟,肯定都在做饭,咋还一个人都没有呢?
陈雪脸色越来越白,我也只能继续带着人敲门了。
终于,在一座小房门口,我敲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太太用苍老得有些暗哑的声音,警觉地问道:
“你们……是谁啊?”
“老奶奶,我们是学生,这不嘛,高考结束了,我们准备出来玩儿,我一个同学刚才在村外的池塘玩儿,不小心溺水了,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下,您看方便……”
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喃喃地说:
“池塘……池塘……”
啪地一声,老太太把门关上了。
我一脸的懵逼,王淞可气得够呛:
“这老太太有毛病吧?看我不把她的门砸来的!”
说着就要动手,我立刻拦住了他,心想,这个王淞咋能这么操蛋呢?
“王淞,你特么的胡说八道什么?老人家的门,是你想砸就能砸的吗?”
王淞听到我大声呵斥他,一缩脖,嘟囔了一句:
“我就是说说,我也不能真那么做。”
正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你们进来吧……进来吧!”
“老奶奶,那就先谢谢您了。
我招呼着王淞和王磊赶快把陈雪扶进来,之后我和邓家佳也一起进去了。
老奶奶住的屋子非常小,而且屋子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小油灯。
竟然只开了一个小窗,而且,离地面很高,几乎就要到了房顶的位置了,我很奇怪,为什么都这个年代了,这个老太太虽说岁数大了一点,怎么还会住这样的房子?
可是当我凝神,看着那个小窗户半天的时候,老太太突然说:
“来,来,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渴了吧?
把这些水都喝了吧,也算解解渴。”
王磊和王淞都渴坏了,直接就接过了老太太递给过来的两个碗,咕咚咕咚地喝了。
紧接着,老太太又从桌上拿起了两个碗,对我和邓家佳说:
“孩子,喝点水,润润喉咙。”
邓家佳胆怯地看着那只碗,那只碗,实在是太脏了,而且碗边还有缺口,可还是接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太渴了,不过,还是只抿了几口。
水碗又递给我的时候,我实在没有心情喝水。
我对老太太说:
“老人家,先别忙,嗯,您老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哎,原先我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可是一切都变了……变了,他们……他们都不在了……”
我盯着老太太,她突然间说起这样的话来,我立刻明白,他嘴里所说的,都不在了,一定是都去世了。
我怕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因此,再也不敢接话了。陈雪躺在老太太炕上,还是有一些气虚,看来生命并无大碍。
邓家佳将自己没有喝完的那碗水递到陈雪面前,也喂了她几口。
她的脸色稍微才好了一点。
“老人家,嗯,您家里有米什么的吗?我们……我们饿了,想做点吃的。嗯,你放心,我们走的时候给您钱。”
我跟老太太询问这件事的时候,老太太依然目光呆滞,她竟然将目光落在了陈雪脸上,良久良久,目光都没有移开,她为什么这么看陈雪?
我心里还有疑问,可是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米剩的也不多了,还有一些青菜,你们要愿意做的话,自己做吧,,我老太太眼睛不太好使,吃的也少,你们就不用管我了。”
我紧紧地盯着她,她不仅头发花白,脸上全是皱纹,他的腰佝偻得很厉害,看来已经驼背了很多年了。
她的身子穿的衣服很单薄,看样子,也是个可怜的人,难怪他跟我说他家里人都不在了。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让邓家佳照顾陈雪,我和王磊、王淞就一起去了厨房。
“草,让老子生火,我特么也不会呀!”
王淞嘟囔着、抱怨着,我把眼睛一瞪:
“你给我闭嘴,烧火做饭,我可以,你和王磊给我打个下手就可以了。”
王磊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就干了起来,可王淞还是不情愿地站在那里,我心想,真特么是个傻逼,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我自己玩儿了就对了。
我烧火做饭不是啥事儿,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这些都是小活儿。
王磊给我打着下手,因此饭菜很快也就做好了,我们几个人吃着饭,可是王淞却迟迟都不动筷,他看着这些粗茶淡饭根本就难以下咽,他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
“这连肉都没有,可咋吃啊?”
“你不吃就滚蛋,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你没看到陈雪还躺在炕上吗?”
我寻思这王淞平日里瞅着挺不错的,怎么竟是这样的人,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这一骂,王淞立刻就耷拉个脑袋,用筷子扒拉着饭菜,胡乱吃了几口。
邓家佳把饭菜喂了陈雪几口,老太太这时却突然间出现了,吓了我们一跳。
“这孩子不吃饭可不行啊……来……我来喂她……”
说着,老太太不由分说地就拿过了邓家佳手里的碗和勺,一口一口地喂着陈雪,说也奇怪,原先的陈雪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可是老太太一喂她,她竟然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这也太那个了吧!
吃过饭,我们都觉得没啥意思,于是就聚在一起唠起了嗑,可是这长夜漫漫,就这么聊天也没啥意思,我提议早点儿睡觉,可是王淞这个时候却提议出去溜达溜达,我想反对,因为陈雪还休息呢!可是,王磊和邓家佳却对王淞的提议极为赞成。
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因为我心里一直不得劲儿,生怕他们惹出祸来。
本来我们想离开老太太的家,到外面去走走,可是老太太下屋里一点摇曳的灯火,却如鬼魅般地引诱着我们。
我们几乎都难以抗拒这样的引诱,一步步地向那点灯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