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农,那是一口啥样的枯井?
“唉,那可有年头了,我小时候,就经常和一些小孩儿在那里玩,而且全村都从那口井里挑水吃,那时候觉得也没啥不一样的,可是有一天大人们突然不从那里挑水吃了。
之后好长时间,也没人去那儿玩了,这么多年,也就闲置在哪儿了,这也没人过问啊!
谁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一下子死了这么些人,唉……”
我沉思良久,觉得一定是那口枯井的问题。
可是到底是什么问题,还得具体看看再说。
过了好久,我几乎都要颠哒吐了,可还是没到廖屯。
“我说大爷,啥时候能到啊,我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小先生,你别急,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到了屯子里,咱先吃饭,明个儿再看,咋样?”
老农的表情让我心里一软,我决定不再发牢骚,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到了廖屯,有几个老爷们儿已经在村口迎我了,看见我从驴车上下来,为首的一个老爷们儿很吃惊,他埋怨着老农:
“老郑,不是让你请张美玉大师吗,咋整来一个半大小子,这能顶事儿吗?”
我一听这个气啊,看来真是小瞧了小爷我啊,看来我要是不露两手,还真镇不住他们。
老农老郑立刻把那个为首的老爷们儿拽到一边儿:
“村长啊,你别瞎吵吵,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就是王家村的王风水!”
“啥?
你说他是谁?
那个出马的半大小子王风水?”
村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保证他就是王风水吗?”
村长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他对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看来,我是时候出手了。
想到这儿,我走到了村长面前。
“大伯,我就是王风水,如假包换,带我去看看那口枯井吧!”
我表现出超出我年龄段的沉稳,村长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一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有些激动:
“孩子,你来了,我们廖屯的老百姓就有救了!
不忙,咱先吃饭,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家常便饭。”
我笑了笑,婉拒了村长的好意,我坚持要先看那口枯井,倒让他非常不好意思。
我们一行人来到廖屯东南的一片荒地,那里有一座坍塌的厉害的破屋子,当我看到那座破屋子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那口枯井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股阴风袭来,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
真特么的邪门儿啊!
这座枯井看来有些年头了,外围的砖头已经剥离了,井口残破不堪,辘轳上哪里还有绳索的影子,就是这么一座破旧的不起眼的枯井,竟然透着一股邪魅之气。
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可以说随时都是利剑悬头啊!
我刚想说话,一个大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直奔村长,慌慌张张地喊道:
“村长啊,不好了,大刚子回来了,他非得说这口枯井是祸害,领着工程队要把这口枯井填平了,咋办呀?”
“这个畜生,真是反了他了,么的,我看他敢!”
村长气鼓鼓的,看来是又出岔头了。
不错,这个大刚子就是村长的独生子,从小就娇惯坏了,整天游手好闲不说,还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是十里八村的一个祸害。
不一会儿,大刚子领着工程队三四个人就奔这边儿来了。
“这枯井可不能留了,必须给我填平了,哥儿几个给我受受累,一会儿好酒好菜管够!”
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吆喝着。
“你个小畜生,你瞎咧咧个啥呀,这口井,你们谁也不能动!”
“爹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这都啥年代了,咋还这么顽固?”
大刚子这句话气得村长浑身哆嗦,他指着大刚子骂道:
“你个败家的小王八犊子,你知道个屁,这口井……”
村长还想说下去,但考虑到我在旁边,一下子硬生生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封建迷信,给我整!”
大刚子白了他爹一眼,招呼着身后的工程队,示意他们谁也别管村长说的话,马上把枯井填平。
那几个小子呼啦一下全上来了,他们气势汹汹,马上就准备干了。
“都给我住手!
你们今天要是动了这口枯井,马上就得再死一个人!”
我红着脸,朝这帮玩意儿吼道。
这口枯井我看着就邪门,傻逼呵呵的玩楞,啥特么也不懂,非得搞出人命不可。
那帮小子被我这么一喊,吓了一跳,那个大刚子看到我,上来就薅住了我的脖领子:
“哪里来的小逼崽子,在这里放的什么屁?
老子今天非得填平这口枯井,你特么不要命了吗?”
村长看到这小子这么放肆,立刻冲上来制止他:
“小瘪犊子,你赶快给我撒手,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特么是谁,你给我起开!”
大刚子竟然推搡着,把他爹弄了个趔趄。
我真想给大刚子点儿教训,可是为了这口枯井,我也只能忍忍,草特么的,你个狗东西,小爷会收拾你的。
我沉了口气,淡淡地说:
“这东南方是你们廖屯的凶位,这口井又有邪魅之气,如果轻易动了,恐怕永无宁日了。”
“胡说八道……”
大刚子一下子把我推到地上,指挥着那几个工程队的小子准备干起来。
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大刚子游手好闲的,倒还有点儿商业头脑,他想在村子的东南方,也就是枯井的位置盖一个养猪场,这才气势汹汹地非把枯井填了不可。
我知道劝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一个小子拿着铁镐,使劲地刨向了残破不堪的井口,这么使劲儿地一刨,那井口本来应该碎裂的。
可是奇怪的是,那口井的破砖,竟然没有一丝破碎,反而完好无损地待在那里。
“废物!
这么一点儿小事儿都特么办不了,让开!”
“呸!呸!”
大刚子朝自己的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抡起铁镐,又一次朝井口的破砖狠狠砸去。
“啊!
流血了,流血了!”
那井口的破砖缝里,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一个大汉突然间被吓得狂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