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声音你只要仔细地回忆一遍,你就会发现,里面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些隔音!”周老说。
“隔音?”明叔惊讶。
“是的,就是隔音,乍一听还没什么,可是仔细地停就会发现里面有一股很低的回音,就是隔音,却不是回声,也就是说,这一个声音传来的地方绝对是更远的地方,而只有那杂乱的脚步声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在那一声惊叫声响起来的时候,这里也同时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这一声惊叫声显然是为了我们而发出的,为的就是误导我们,给我们造成一种是阿连惊叫的错觉!”周老说。
“可是会是谁?竟然会和阿连的声音如此之像?”明叔听了周老的解释显然是吓了一跳,连姨的惊叫声竟然是别人模仿的,而且那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还不确定!
顿时诡异笼罩着整间墓室,整间墓室里似乎一下子就全部都回荡着连姨的那一声尖叫声。
线索陡然间中断,让周老和明叔犹如逆境里的困兽,沉吟良久,周老走到了冰殁被烧成灰的尸体前,用手小心地捻着这黑白相间的粉末,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然而这只不过是正常人的骨灰而已,黑色的是被烧焦的皮肉,混裹在骨灰里面。
“正常人被烧死之后都是这样的。”明叔见周老在看着这骨灰发呆,随口说。
“正常人。”周老兴味地喃喃了一句,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眯着眼睛看着明叔:“你认为在这个墓室里面,有几个人能是正常人?”
一句话提醒了明叔,明叔惊讶地看着周老,周老继续说道:“这并不是冰殁的尸体,也就是说,冰殁没有烧死。”
“可是我们明明是看着他烧死的呀?”明叔不敢相信。
“这很简单,当你看到被烧着的尸体的时候,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冰殁?”周老突然问。
明叔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当他看见冰殁的时候他的头颅已经在着火了,而且脸已经彻底被烧焦,甚至头颅都已经成了一个火球,的确,如果事先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冰殁,他绝对是认不出来的,难道他们是犯了惯性思维的错位,实际上那个人并不是冰殁?
“而离冰殁最近的阿连也看不到冰殁的全貌吧,她站在冰殁的侧面,只能看到一个侧面,而你也知道,往往从一个侧面看过去,很容易认错人的,也就是说,只要是一个侧面和冰殁有几分相似的人技能瞒过所有人的视线,更何况,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周老说。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成另一个人,更何况那个时候他是和我们一起打开了罩棺走过来的,那么短的时间里,而且让人毫无察觉,似乎有些不可能。”明叔摇了摇头否定周老的猜测。
“很可能在打开罩棺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不是他了。”周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解释说道:“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罩棺上,根本就不会想到冰殁会被人代替,而在这个过程中,阿连和阿黎一直在提防罩棺被打开之后出现的特殊情况,而你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冰殁的位置,他是第二个折身的人,也就是说在那一个瞬间,他已经将自己隐藏在了伏罗的身后,他只要刻意不让别人发现,没有人会盯着他去看,而且,到了这边的时候,他也是尽量地往侧后面移动,尽量不让我们看到他的全貌,而他整个人被烧焦,也有很多疑点!”
“是什么?”明叔听着周老合情合理的分析,觉得自己的确是忽略了太多的东西。
“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吸入尸毒的,除非是他可以为之,因为在打开罩棺前他问过关于尸毒的事情,我还特地提醒过他,冰殁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被蒙舍诏选为十六祭司的第一人,而之后的情况表明,他不单吸入了尸毒,还被烧成了灰烬,而据我所知这种尸毒通常在吸入体内一到两秒就会起作用,而冰殁从离开到站定,最起码有十多秒钟的时间,他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在路上就燃烧起来很容易暴露他的全貌,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他的周围,他离焦点太近了,到了阿连他们旁边之后,我们的视线都停留在罩棺上,自然不会去关注他,这也是他金蝉脱壳的最好时机。而且,他之所以会燃烧,并不是吸入了尸毒,很可能是喝了焚尸水!”周老说。
明叔的脑海里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周老的分析丝丝入扣,的确在那个过程中,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罩棺给吸引了过去,他就记不起来当时冰殁做了些什么,由此看来,冰殁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而且很成功地做到了,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墓室里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连冰殁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我们当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包括小远!”周老继续说。
明叔只见周老很小心地将这些骨灰一点点用布袋给收起来,这让他惊讶,于是问周老为什么,周老只说了一句话:“以防万一。”
明叔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周老暂时还不想说里面的原因,而他对周老的了解,只要是周老不想说的东西,即使再追问也是白搭。
周老将骨灰全部都装进了布袋里之后,站起来,环视了一遍整个墓层,然后说:“这里除了石棺一定还有一个密闭的空间,我们找找看。”
周老说着就开始往石棺里面钻进去,不再走外面的通道,明叔觉得奇怪,问:“在石棺里这么狭小的地方能有什么空间?”
“通道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远离真相,只有在这些小道里面,才有真相的蛛丝马迹。”周老头也不回地说。
周老找的很仔细,他几乎是每一口石棺每一口石棺在找,他看遍每一口石棺,上面的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明叔也学着周老的模样,一起帮他找,可是他却不知道周老究竟是在找什么。
而且这一层有如此多的石棺,他们怎么能够一一地找完,而且按照着个速度下去,只怕他们根本就赶不上影城打开的时间。
而走了一阵明叔发现周老并不是每一口石棺都看的,他有时候只看一口,有时候是两口,有时候一口不看地就走了过去,这让他感到疑惑,可是他又不敢问,只是在周老的后面跟着。
最后还是周老边找边跟他解释说:“这里既然是南诏国的墓地,那么就是死人呆的地方,死在南诏人中是一个禁忌,所以,他们文字里面才会禁‘死’这个字,可是虽然他们禁了它,但是在死人的地方还是不得不用,就比如这里,你如果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看似如此多的石棺,其实排放是有规律的,就是按照那个字,你会发现,在死字花纹里上的石棺在棺头会额外多出一圈逆纹,而这个死字花纹外面的则没有。”
明叔不懂南诏文字,那一个死字也只是见过那么一两眼,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当周老说这些的时候,他并不能在心里构建处那一个影像,只是还是以疑惑的眼神看着这整个墓室里的石棺,根本就看不出个究竟。
周老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明叔在想着什么,他不停地在寻找着,最后终于在一口石棺前停了下来,然后打量着这口石棺,找到了四条主线,取出打火机,将它点燃。
“就是这里吗?”明叔问。
“应该是了,它是惟一在这个花纹里而没有被做过标记的石棺。”周老似乎也不确定,但是在眼下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火焰缓缓地燃烧了起来,马上就将这罩棺烧出了四条槽,周老和明叔各站一边,试图将它打开,可是两个人相比四个人来说明显费劲了很多,而且,他们使出了全身力气,这罩棺顶盖也只挪动了一小点,看来被封的还是很紧。
周老和明叔调整呼吸,稍作歇息,然后周老示意明叔再来,两个人这次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而这顶盖却出乎他们的意料,很轻松地就被打开了,而且由于他们用力过狠的原因,两个人都是一个趔趄,就往前面跌倒,顶盖重新压回到罩棺上,发出十分响亮的声音。
周老有些疑惑地看了明叔一眼,然后和明叔缓缓用力,将顶盖掀开,掀开的同时他们将脸别开屏住呼吸,以免吸入尸毒。
他们将顶盖扔到地上,然后迅速远离石棺,可是在他们即将动脚的那一瞬间,突然他们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们,让他们的步子为之一滞,周老心里面一惊,急忙回过头来看,不堪还好,一看一张已经腐烂的脸正凑在他面前,尸体腐烂的臭味熏得他立马就要窒息,而拉住他的,正是这一具腐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