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一看,顿时跳脚起来,喊了一声“妈呀,鬼呀”就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甩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吼道:“叫什么叫,你看得见还叫鬼?”
想想也是,黑狗一下子不害怕了,不过还是心有余悸,毕竟这个女人的打扮有些太诡异了。
女人看着我跟黑狗,问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嗓子不是太好。
我拿着关天佑的那张照片,告诉面前的女人,我是一个渡阴人,是受人所托过来迁坟的,并且把那块地马上要动工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女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跟关天佑是什么关系。
女人听我说完,或许是因为头发挡着,看不清楚的原因,用手把头发撩起来一点,我这才发现,她的左边半张脸,居然长满了很色的斑块,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用头发挡着脸了,因为头发后面的脸,有些太丑陋了。
女人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抬头看了一下我脑袋上的吊扇,说道:“现在,你们拿到你们要的东西了,可以出去了。”
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不过也是冷冰冰的,听起来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不喜不悲,无怨无怒。
黑狗一听,说道:“不是,你谁啊,叫我们出去就出去,这里是关天佑的家,又不是你的房子,你为什么不出去呢?”
黑狗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马上拉住黑狗,对着女人说道:“没事了,我们不打扰您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说完,我就拉着黑狗,匆匆下了楼。
说来也奇怪,刚刚死活打不开的那扇门,现在居然一下子就拧开了。
在我的生拉硬拽下,我们两个出了关天佑的家门,刚刚打开的那扇门,又啪嗒一下关上了。
站在门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峰峰的那个房子的窗户口,窗帘被拉开了一点点,那个女人,就站在窗户口,看着我跟黑狗。
我心里瘆得慌,也就没有停留,两个人就离开了。
我记得半年前发生车祸的时候,那个时候附近的居民跟我们讲关于关天佑的事情的时候,说到过关天佑是自己带着一个孩子的,为什么他小时了很久了,家里居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且从家里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应该很久没有下楼了,不然的话,客厅地板上的灰尘,为什么没有脚印?
她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还有房间里那个跟峰峰差不多大的孩子是谁?
这几件事,一下子萦绕在心头,有些挥之不去的感觉。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又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看了一下,很显然,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今天看到的这个女人,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脸是完全露出来的,没有那些黑色的斑块。
又看了一下照片的背景,应该是一个公园,后面是有鲜花,远处有个摩天轮,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安慰自己,我这次来,主要是给峰峰迁坟的,我是渡阴人,迁坟才是我的工作,其他的事情,能不管的尽量不要管。
第二天一大早,黑狗来酒店接了我,我们两个一起,从市区穿了过去,到了峰峰的坟墓所在地,市郊的一块闲职用地。
这块地面积不小,上面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远处零零散散也有几座房子,不过都比较远,在荒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离公路近的地方,还停了几辆看起来已经报废的车。
车子已经很破了,玻璃全部都碎掉了,连驾驶室里都长满了杂草了,看来也有些年头了。
在黑狗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了几十米的杂草,终于到了峰峰的墓前。
在我们当地的风俗里,孩子早夭,横死者,或者未婚女子死后,是不能葬入祖坟的。
孩子早夭,有一种说法就是小孩子的魂魄未定,投胎的是孤魂野鬼,既然是孤魂野鬼,自然就不能进入祖坟了。
还有一种说法,祖坟一般都是风水宝地,有可能能会助长其成为精怪,祸害人间。
当然,这都是民间的说法了。
眼前是一个很简单的墓,应该说,只是一个小土包。
墓不高,大概也就到我屁股的位置,墓的最上面,放了一块红砖。
孩子的墓地,一般都是浅葬,或者简葬,这么做,是为了方便他再次投胎,很多地方孩子早夭一般是不办葬礼的,也是这个道理。
不想让他的魂魄觉得舍不得离开,早日投胎才是正道。
我们这里还会给孩子弄个坟墓,有些地方,连坟墓都没有,清明祭日,也不会去给孩子上坟,对于一个死去的孩子,家里人的心里压力已经够大了,选择性忘记,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眼前的这个墓地,算不上风水宝地,也算不上凶地,所以当初在埋峰峰的时候,应该也只是草草了事,没有一系列的程序。
我拿出了铁锹,二话不说,就准备开墓。
黑狗一下子拦住了我,问道:“子时,你们渡阴人在开墓之前,没有什么仪式吗?”
我楞了楞,问道:“要什么仪式?”
黑狗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一下,问道:“你说活人搬家的时候,需要放点鞭炮什么的,你们渡阴人难道……”
“我靠,你是说我给死人搬个墓地,还要放几挂鞭炮吗?”
话音刚落,突然我就觉得我的手不停颤抖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颤抖,我低头看了一下,发现我居然控制不了我的手臂了,铁锹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子时,你的手怎么了?”
黑狗也发现了不正常,凑过来一看,我的右手,从手掌的位置开始,突然变得黝黑的一片,那个黑色,也好像会蔓延一样,从我的手掌开始,一点一点向我的手臂移动,没一会功夫,我的整条手臂都变成了黑色。
然后就好像有钢针在手臂上扎一样,整个手臂都疼得有点麻木了。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