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其实我一直在等天黑,我告诉自己,自己闯的祸,一定要想办法填上,所以,我想再一次进入幻境里面,我想改变这些事情,如果我能再次进去,进入到我失手杀了驭妖奴之前,很多事情,又可以改变了。
我来到了那棵老槐树下,定了定神,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我想着一会我的神识就要开始迷离了,可是不管我放上去多少次,那种进入幻境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一次都没有。
我已经没有办法进入幻境了。
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丁安,樊娇,还有肥仔都出来了,他们坐在我的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他们也知道,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过了很久,丁安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我不想说,可是我觉得他们是有权力知道的,他们原本都可以过上很平静的日子,但是由于我做的事情,他们跟着我一起颠沛流离,原本都是不需要这样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对他们来说,也是太匪夷所思了,肥仔整个过程都是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件事,连我都接受不了,何况是他们了。
我把事情都说完了,我看着他们诧异的神情,似乎他们跟我的感受是一样的,不敢相信。
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一定是真的。
又是沉默了许久,肥仔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天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起早,去茅山吧。”
樊娇也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既然过去的已经过去,那么就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未来,你已经知道是自己酿的错误了,那么解决他,就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樊娇的话,让我有些豁然开朗了。
对呀,既然过去的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了,那么也不是完全没有弥补的办法,毕竟我是唯一的神了,或许,我还有能力阻止更糟糕的情况发生。
解开了心结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找到了李尚和陶康元,我想搞清楚,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村子现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尚他们能说出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概我也能明白了。
我杀了驭妖奴之后,江遥就失踪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山和他的弟弟都成了孤儿。
他们并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以为父母都是被我带走了,于是,他们两个又回到了原来的村庄里面。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历史原因,那场屠杀之后,再也没有官兵来过了,他们两兄弟,就在这个村子里面生活了下来。
本来大儿子叫江山,小儿子就跟妈妈姓的,姓陶。
于是,这里便有了桃李村。
两兄弟虽然不知道父母的死因,但是当时父母交代他们的话,他们一直是记得的,那句话,就是驭妖奴留下来的,等到村口的那棵老槐树长大的时候,那个子时哥哥就回来了。
所以两兄弟一直在等着老槐树长大,在他们的心里一直认为,只要子时回来了,他们的父母也就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所以,他们告诫子孙后代,不允许离开桃李村,一定要等着老槐树长大,等着恩人回来。
这些事情,我是弄清楚了,可是还是有搞不清楚的地方。
看着坐在我面前的李尚和陶康元,我问道:“大概的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包括那个禁地,可是我搞不清楚,你们两个村子,为什么要建成这样,这应该不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吧。”
李尚看了看陶康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事情,是也不是,按理说,我们两家是一家,几百年下来了,一直以来,两家不能通婚,也不能随便走动,只要一走动,就会死人。”
还有这种事情?
旁边的萧等雨说道:“你们肯定不能通婚啊,你们两家是一家,怎么通婚,近亲结婚啊?”
我白了萧等雨一眼,这个女人,真的是不会说话,我真的是嫌弃的很,要不是因为现在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我早就把她赶跑了。
几百年了,加上各种通婚,血缘关系早就没有了,再说了,两家只要通婚就死人,所以说,虽然几百年前是一家,经过百年的传承,血缘早就远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家只要走动,都会死人,这就奇怪了。
我想了想,问道:“之前李有竹是什么原因死的?”
李尚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几天,陶家有个孩子去山边玩,不小心从山梁上滚了下去,这么多年,我们都恪守两家不来往,这是祖宗定下里的规矩,所以有竹那孩子,其实是知道不能下去救那个孩子的,可是看到周围没人,那孩子很疼,有竹还是不忍心,就下去了。”
然后孩子是得救了。
可是没过两天,那个孩子就莫名其妙死了。
然后到了第三天,有竹就失踪了,也是那天晚上,我们来到了桃李村,有竹死在了水井里面,其实,也是莫名其妙死去的。
李尚告诉我们,这么多年,两家虽然是一家,但是一点都不敢乱走动,虽然面对面,连见面了都不敢打一声招呼,甚至于两家的房子都不敢盖一样的,就怕扯上什么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村子都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搞不好只要因为乱说了一句话,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
这种情况,我还真的没见过。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我问道:“两位族长,你们村里,最近有没有人死掉?”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有竹,就没有别人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丁安他们也想到了,就是那天在老槐树下面看到的那个穿着寿衣的老头,那个人是谁,至今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