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大院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骑进来的那些马,并没有拉到马厩里面去,还在院子里面停着。
县衙嘛,相对壮观一些,也更威严一些,但是进去之后一看,其实也很普通,围墙也破败了,地面也并不平整,跟我们想象的,还是有些差别的。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两个衙役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在大门口的位置,挂了一盏点燃的灯笼。
樊娇一看,问道:“怎么只点一个灯笼啊,这个县衙这么穷吗?”
说来也是,按理说应该挂两个的,但是事实上,只挂了一个。
这都是细枝末节,根本不用搭理。
我们几个,继续往里面走,穿过了大堂的“明镜高悬”,又是一道小门,出了小门之后,一个更大的院子,出现在了眼前。
跟之前的那个院子就有所不同了。
之前是空荡荡的,有些破旧,但是这里,就显得新了很多,而且在小门的位置,是有士兵在把守的,不过这些士兵穿的不是衙役的制服,而是黑色的斗篷。
一看到黑色的斗篷,我们几个,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当初出现在终南山的那个腐烂的女人,穿的是黑色斗篷,瞎子死的时候,穿的也是黑色的斗篷,那个活跃在定山市杀了不少人的家伙,也是黑色的斗篷。
跟眼前看到的这些人,是一模一样的。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脸,然后长长的袍子,遮住了整个身体,远远看去,属于人的部位,一样都看不到,甚至连手都没有露在外面。
不光是门口站了两个,因为是夜色的原因,一开始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其实这个院子里,几乎所有的角落里,都站着这样的斗篷人,这个院子的防守,太严密了。
我相信,不光是我,现在他们三个的心里,也是相当地疑问了。
而且一定是跟我一样的疑问,难道猜了半天,真正有问题的人,会是那个瞎子?
可是想想,唯一不可能的才是瞎子才对,毕竟所有的事情,最初知道的人,就是瞎子。
就连莫帝和海东万,也是因为瞎子的原因,才放弃做道士的。
“先不管了,我们先看一看这个地方,如果这里真是袁朝宗当年做县太爷的地方,那么很多事情,就会直接清楚了。”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们也不再乱想了。
我们的面前,是一座刚刚建起来的房子。
跟外面的不一样,这栋房子一看,就花费了很多钱,因为它的墙壁,全部是用巨石垒起来的,整个就跟一方块似的,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高度算不上高,大概也就一层楼的高度,毕竟古代的建筑工艺有限,做个高楼大厦,也不太现实。
院子里面虽然有很多斗篷人,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走动,大多数站岗的斗篷人,都是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就跟一个雕塑似的。
“报……”
那扇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急吼……
一个衙役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然后从那栋房子的侧面,打开了门,一个黑色的斗篷人,走了出来,对着衙役喊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衙役有些紧张,说道:“启禀……启禀……袁大人!”
喊到袁大人的时候,我们的心里都是一凛,看来没错了,我们在执念里面遇到的这个县太爷,就是当年的邪王袁朝宗。
这个时候,刚刚骑着高头大马过去的那个县太爷,也从侧门走了出来,蹙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那个衙役跪在地上抱拳,说道:“李建林带着军队,已经往定山县赶来。”
袁朝宗眉头又是紧了紧,问道:“有多少人?”
那个衙役说道:“据斥候来报,可能有数万人。”
“数万人……”
袁朝宗低吟了一声。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说道:“疾风,暮雨听令!”
这个时候,从黑影中出来了两个斗篷人,抱拳说道:“疾风,暮雨在!”
袁朝宗指着其中一人,说道:“疾风,你速带我的手谕,前往北方,交与我们之前联络之人,一路要经过战区,望你多加小心!”
说完,从长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布袋子装好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卷轴之类的东西,交在了那个疾风的手上。
那个叫疾风的斗篷人,接了布带藏在了身上,然后又朝着袁朝宗抱拳,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旁边的那个斗篷人走进了那个巨大的屋子里面,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的袋子。
袋子里面,应该是活物,能看到有东西在动。
当他把袋子交到袁朝宗手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听到牛皮袋子里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没错,就是老鼠!
这里面装的,一定是引起后来鼠疫的那些最初的老鼠。
袁朝宗在手里掂了掂,对着那个叫暮雨的说道:“这个交给你,你带领一队人,前往山西,将这些老鼠放在我们之前说的地方,记住,路上一定不能耽搁,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几个的方向。
我们站的地方,距离袁朝宗并不远,而且我们的身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看起来,他就是在看着我们。
那个袋子,他就举在手里,一动也不动。
柒儿朝着那个袋子走了过去。
就在她的手刚要伸到袋子的时候,被我给拽了回来。
她转身,瞪着我,喝道:“你干嘛?你知道这个袋子里面装的就是鼠疫的源头,我们现在可以把它抢下来的,然后随便处理掉,那场祸国殃民的鼠疫,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不光是她想这么做,我能看得出来,肥仔和樊娇也想这么做。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问道:“你们觉得呢?”
樊娇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但是肥仔动了,他也朝着那个袋子走了过去。
我身形一动,另一只手,也拿住了肥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