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丁安说的有道理。
这条逻辑是通了,可是还有不少事情,说不清楚。
“走不走?”
丁安再次问道。
我思咐再三,最后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无论怎么样,也要把明天的棺木下葬了。”
就这样,我们又留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前榆村盛大的祖坟封棺下葬下葬仪式就开始了。
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只要是祖坟,那肯定是重中之重,所以对于这次封棺下葬仪式,前榆村也是很重视,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男女老少,满满当当数百人,挤在祠堂门口,对着棺椁里那一具尸骨,三跪九叩,由前榆村村长廖伟雄亲自敲下最后一根元宝钉,等于封管就结束了。
然后在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的扶棺下,这具棺椁,被送到了我选好的风水宝地上。
整个仪式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我等在祠堂的门口,等着廖伟雄给我送酬劳过来,就算要走,我也不能空手走啊。
等了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我跟丁安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时候廖伟雄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正当我准备拿了钱走人的时候,突然,我们两个都感觉到背后一阵风,想回头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两个人都是后脑勺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手脚都已经被捆了起来。
“哥,你醒了?”
黑暗中,我听到了丁安的声音,这应该算比较让我心安的东西了。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臭味,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面,空间应该也不大,我能感觉到,丁安应该就在我的旁边,不过应该也是手脚都被捆着,所以只能勉强挣扎。
“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道。
其实我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丁安的境况,跟我是一样的。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我比丁安要镇定一些,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却慌张了很多,遇到脏东西,或许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是想到前榆村做的人油蜡烛,我忽然有了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
或许,我是害怕我被做成蜡烛吧。
然后变成跟那些晒魂一样的邪物,被剥了皮,拴着铁链,听着一个道士的三清铃,被压制在一个空间里。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了。
一束强烈的阳光射了进来,或许是因为黑暗的时间太长了,眼睛适应不了这个亮度,一下子迷糊了起来。
眼前站着一个人,从身形上判断,应该就是廖伟雄。
“你想做什么?”
我问道。
廖伟雄有没有表情,我看不见,我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冷冷说道:“丁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可是你们太多管闲事了,闯进了我们的工厂,还点亮了蜡烛,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你了。”
看来,我们做的事情,他们全都知道。
啪嗒一声,那扇门再次被关上了。
又是一片死寂,然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绳子绑的很紧,农村人的手法,一般人还真解不开这个绳子,看来,想跑出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别挣扎了,没用的。”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里激灵了一下,这个声音,不是丁安的声音。
“丁安,是你吗?”
我弱弱问道。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了吗?”
那个声音再次问道。
我听得出来,我当然听得出来,就是因为我听出来了,所以我才不敢相信。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师父,是你吗?”
“臭小子,当然是我!”
那个声音再次回答。
突然,啪嗒一声,我听到的声音,应该是绳子裂开的声音,然后,我旁边的丁安爬了起来,他走到了我的旁边,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看不见丁安的脸,可是我却能闻出来味道,此时丁安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跟他平时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贱骨头身上的味道。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师父,你住在丁安的身体里?”
丁安说道:“我要离开了,我不能出现的时间太长,记住,问题在乾羽的身上,试着从乾羽的身上解决问题。”
他刚说完,我手上的绳子也是刚刚解开。
这个时候,丁安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我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在丁安的脸上,狠狠抽了两下,这个时候,他才缓缓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刚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我现在终于明白,丁安的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了,贱骨头的执念住在了丁安的身体里,出于什么原因,他不能出来而已。
我拉上丁安,两个人悄悄打开了那扇门,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就在前榆村的那个蜡烛制作工厂里,这个小屋子所在的地方,就是之前那个道士摇着三清铃进去的地方。
那天因为太黑了,而且前面还栽了一排的树,我们根本没看清,在这里,这样的小屋子,一共还有三间。
每一间都跟公厕一样大小,里面铺满了稻草,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这里并没有人看守。
我们两个,躲进了树林中,防止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就在这时候,我们两个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类似于祠堂一样的地方。
前榆村难道还有第二个祠堂?
并且这个祠堂,就在工厂里面,掩映着这些树木的后面,从外面看,根本看不见。
这个祠堂,好像比外面的那个祠堂更豪华,更有气派,远远看去,在祠堂的中间,好像还竖了一个铜像。
我跟丁安对视了一眼,决定到那个祠堂里面,一探究竟。
两个人蹑手蹑脚,走进了那个祠堂里面,一股浓烈的清香,从里面传了出来。
走到里面,我们两个震惊了。
在祠堂的那个铜像下面,满满当当,点了点九九八十一根蜡烛。
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人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