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到了道观之后,马云腾也从车上下来了。
虽然人很多,但是这帮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互相之间,好像并不认识,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起初,马云腾是以为这帮人来烧香的,可是觉得又不是太对劲,因为根本不像烧香的样子,他们虽然相互之间不说话,但是却是很有默契地排成了一队。
接着,他们都拿出了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居然跟几天前看到的我小姨的那个面具,是一模一样的。
大家几乎是同时的,把这个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个时候马云腾才注意到,这些面具上面的眼睛部位,都是封死的,也就是说,这帮人戴上面具之后,其实根本看不到外面。
他们就跟训练过的一样,主动伸出手来,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然后队伍开始朝着道观的大门,缓慢地向前移动。
这整个过程,看起来很诡异,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那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
四周居然是静悄悄的,你说这种情况下,完全不知情的马云腾,怎么可能不害怕。
排队在门口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了。
没看到有人出来,只看到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
速度并不算很快,当然,也算不得很慢,几乎是三分钟一个人。
眼看着就要轮到我的小姨了,他的心里,是又害怕,又担心。
想了想,还是担心战胜了害怕了。
因为道观并不算是太大,于是,他朝着道观后面的那个房子跑了过去。
跑到了房间的背面之后,还真是巧了,他看到居然在围墙的边上,倒着一个梯子。
当时的他,盯着这个梯子看了很久,终于,轻手轻脚的,把那个梯子给扶了起来,靠在了墙壁上,战战兢兢地爬上了梯子。
他那个位置,恰好能看到道观的主殿里面,眼前发生的一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戴着面具的人。
走到了主殿的门口。
在地上三跪九叩之后,走进了主殿里面。
在主殿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垫子,戴着面具的人,跪在了垫子上。
这个时候,他看到从主殿里面,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出来了,他全身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古代的官服的样子,虽然分不清楚是哪个年代的,但是那件衣服看起来就很霸气,就算在古代,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官。
不过,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个面具,但是跟其他的人的面具不是太一样,他的面具在最中间的位置,也就是额头眉心的位置,似乎是有一个红点的。
这个人靠近了那个跪拜在地上的人。
当时的马云腾,自然想不到会发生什么。
他心里想着,应该是某种仪式上的某种“洗礼”,这个奇装异服的人,应该属于法师一样的角色。
可是,他哪里会想到。
那个人居然蹲了下来,跟跪拜在地上的人一样高。
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然后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那一幕发生之后,马云腾在梯子上面晃悠了一下,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可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这一咬,整个过程持续有了一分钟的样子。
等那个人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嘴巴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而他本人,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回去了。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看起来有些虚弱。
他沿着主殿的的旁边,走了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了。
还有人继续走进来。
心脏砰砰跳的马云腾,真的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顺着梯子下来,跑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发动了汽车,飞也似地跑掉了。
一路上,心里还在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即便是回到了家里,心情还没有稳定下来。
他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些人在干什么,但是那个人吸血的那一幕,他是看到了。
半夜的时候,我小姨回来了。
马云腾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在走廊上拦住了我的小姨,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过我小姨,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上,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果然是有两个红点的,好像被某种东西插过一样。
他不淡定了,要求小姨把事情解释清楚。
当时是半夜,在楼道吵架,肯定是影响其他人的,所以小姨也没办法,只能让马云腾去了她的家里。
起先,她还责怪马云腾跟踪她。
可是后来,马云腾说这件事她如果不说清楚,他就要报警,然后小姨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马云腾。
她告诉他,就在一年前,她被检查出来,得了子宫癌。
医生告诉她,已经是晚期了,没救了。
能做的,也就只是化疗,延缓自己死亡的时间了,就算把子宫切除,也没用有了。
当时的小姨,已经是绝望了。
她一生,应该用惨淡来形容了。
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丈夫,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临了,还得了这样的一个病,要提前剥夺她的生命。
那一刻,她几乎是绝望的。
听到这里,马云腾也疯了,他质问小姨,他就住在对面,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小姨当时就吼了起来,说告诉你有用吗?告诉你,能把香香还给我吗?能治好她的病吗?
被这么一问,马云腾再一次无话可说。
他虽然就住在小姨的对面,几乎每一天都关心她的存在,可是他并不知道,小姨居然遭了如此变故,他却浑然不知。
当时的小姨,真的是绝望了。
她想到了自杀。
可是她又不敢自杀,她不敢跳河,因为怕窒息得难受,不敢割脉,怕疼,也不敢跳楼,怕自己摔得面目全非。
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吃安眠药了,可是她根本买不到那么多能让自己一睡永远醒不过来的安眠药。
想活着不行,想死,却也是那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