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摆摆手,说道:“别提了,我在村口碰到了奚兴,他说他叫你来了,然后我一问是迁祖坟的事情,我也就带着樊娇来了。”
肥仔一听,说道:“你们是不是傻,我想去喝喜酒都没机会,你们说不去就不去,来看棺材,我感觉你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丁安挠挠头,说道:“我也不想啊,我的那帮长辈亲戚,看到我带着女朋友回去了,各种唠叨,问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快被烦死了,就当出来透透气了。”
好吧。
我朝他的身后看了一下,问道:“奚兴呢?他怎么没来?”
丁安说:“他让我们先过来的,他要去镇子上买个骨坛,说是明天就要把祖坟给搬走。”
“这么匆忙?”
我嘟哝了一句。
丁安说道:“可不是嘛,村里出了大事了,人都想着搬走,不少人连祖坟都要迁走,子时哥,我看你可以在这里摆个摊,弄不好赚个几万块钱没什么太大问题。”
“事情?什么事情?”
这是我一直好奇的,今天一天了,一直在听说小王庄出了事情,可是具体出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不知道。
刚准备问丁安,奚兴回来了,骑了一辆摩托车,老远我就认出来了。
这算起来,有十来年没见面了,在奚兴的带领下,我们几个到了他的家里。
家里条件看起来挺不错的,两层小楼,看屋子里面的装修也挺高档的。
他给我们倒了水,我环顾了一下,问道:“奚兴,你这家里的装修是刚做的吧?”
奚兴一听这话,显得有些哀怨了,说道:“可不是嘛,准备装修了结婚的,现在好了,出了这么一个事情,我未婚妻不敢嫁过来了,我呢先把祖坟迁走,这个房子暂时只能放在这了,又没有买房的钱,搞不好只能去租房结婚了,哎……”
好奇心还是上来了,我问道:“我今天看到你们村口一个中年人上了公交车,然后在车站被撞死了。”
奚兴摇摇头,说道:“听说了,是张彤的二舅,事情就是她们家的。”
张彤?
听到这个名字,我激灵了一下。
丁安也看着奚兴,问道:“就是咱们班那个班花张彤吗?”
奚兴点点头。
丁安问道:“不对啊,我记得张彤家不是在小王庄啊。”
奚兴说道:“以前不是,初中毕业之后,张彤父亲找不到工作,就来矿里打工了,没想到来了没几天,就出了矿难,当时就死了她父亲一个人,那场矿难之后,矿场就关了,然后没多久,张彤去外省打工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就剩了她母亲一个人。”
所有的故事,就要从张彤的母亲说起了。
张彤的母亲叫蔡春花。
自从张彤的父亲走了之后,张彤又外出打工了,后来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了。
蔡春花因为张彤失踪的事情,也去报过案,可是警察也追踪了很久,辗转各地,也没有找到张彤的消息。
几年之后,蔡春花彻底死心了,也彻彻底底成了小王庄的寡妇。
当年蔡春花的丈夫因为矿难死了,矿上赔了不少钱,其实生活上倒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的,蔡春花平时也不工作,大多数的时间就是跟村里那帮老娘们打打麻将,日子过得逍遥的很。
时间长了,也没人听到她念叨张彤了。
除了打麻将之外,蔡春花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养猫了。
这几年,蔡春花前前后后养了不少的猫,她的家里,有专门一个房间就是用来养猫的,布置得可温馨了,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带着村里的人去她家看猫,奚兴也带着女友去看过一次,那些猫的品种都不错,稍微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来只。
这么多的猫,每天的猫粮消耗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蔡春花不在乎,她常说自己无牵无挂,还不如养个猫,平时也有点安慰。
所以,村里人其实也挺同情她的,五十多岁的年纪,没了丈夫没了女儿,孤身一人,只有这些猫作为依靠了。
村里几个好事的大妈,想着反正单着也是单着,就给蔡春花张罗起了对象。
可是连续介绍了几个挺靠谱的男人,蔡春花都不要,再后来,也就没人寻思这件事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
那次蔡春花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出门的时候是早上,很多人都看到她背着一个背包出门去了。
可是出去大半个月了,也没见人回来。
那天正好的月底,村里抄水表的人到了要抄水表的日子了。
小王庄家家户户的水表,都是装在屋子的门口的,于是抄水表的人就到了蔡春花家的门口,抄好水表之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到一扇窗户的窗帘没有完全合上,就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看还行,这一看,整个人吓得都快尿了。
透过那道没有合上的窗帘,他看到在屋子的地板上,躺着一具白骨。
是人的骨头。
当时他哪里敢多看啊,大喊大叫了起来,吸引了很多村民,当时奚兴也去了。
跟着在窗户口看了一眼,也是吓坏了。
然后警察来了,强行打开了门,大家才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情况。
这个房间,以前是蔡春花家的客厅,在客厅的地板上,躺了一具白骨,是彻头彻尾的白骨,一点肉都没有。
地上有一些已经干掉的血迹。
除次之外,还有已经被撕得粉碎的衣服,一块一块的。
当然,头发还在,但是也挂到了她们家的天花板吊灯上面。
你以为这是最恐怖的吗?
完全不是!
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里,还有那些猫的白骨,也是散乱在了各个地方,有在沙发上的,有在电视柜上的,也有在茶几上。
猫的皮毛到处都是,也能看到到处有血迹,但是一点肉都没有了,连内脏都没能找到一点。
当时的那一幕,从奚兴嘴巴里面说出来,没有那么恐怖了,但是如果发挥想象力,我还是能想到的,一屋子的骨头,有人骨也有猫骨,偏偏肉没有了,那一幕,能不害怕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