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一个坏人,临死之前,为什么要呼喊子时的名字。
想到楼梯口的杨海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了恻隐之心。
我不知道她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用人皮咒,但是如果是善良的人,同情一下,也没什么吧。
可是,这件事,跟红月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好复杂啊,我脑子有种要爆炸的感觉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刘超,杨海媚,刘子时,红月,我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这几个名字。
然后又看着这张照片,想着杨海媚和刘子时都是喊了两声刘超的名字,一声子时的名字。
再想到人皮咒,我的天呐,稀里糊涂,简直就是一团浆糊糊在了我的脑子里,懵懵的感觉。
从昨天起床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睡觉,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了,这二十四小时经历的东西,估计比我前面做了几个月的渡阴人都要多得多。
脑子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在十年前就做过的梦,那个晚上,我叔叔回来了,他穿着雨鞋,从楼顶走到楼下,在梦里,我也是很害怕,我很努力想把弟弟叫醒,可是怎么都叫不醒。
我把脸猛在被子里,浑身都在颤抖。
那时候我幼小的心灵里,其实并不是知道什么是鬼,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即便我不懂,可是我一样害怕。
突然,我眼睛猛地睁开了。
天居然已经黑了。
我居然躺在刘子时的床上,一下子睡了七八个小时。
丁安就躺在我的旁边,还在打呼,哈喇子把人家的被子都弄湿了。
我下意识地去找刘子时,这才发现,那个孩子,居然不见了。
我马上把丁安给叫醒了,摇晃了很久,他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说孩子不见了,他瞬间也清醒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尤其是在屋子里,更加地黑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人人把卧室的门一打开。
顿时就吓得又退了回去。
我们的门打开之后,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杨海媚的身体,就挂在门口。
一根白色的绳子,从门框上面穿了过去,然后杨海媚的半个身体,记住,只有半个,也就是上半个。
绳子从她的脖子处穿了过去,整个身体在晃悠着,也许是绳子跟门框在磨动,所以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身上的衣服之前被我们解开了。
所以可以看到她满是褶皱的脸。
“哥,你有没有觉得,杨海媚在冲着我们笑?”
丁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仔细一看,她真的是在笑。
她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看起来是很鬼魅的微笑。
再仔细看了一下。
她的眼睛,并不是看着我们,而是看着墙壁上的那张照片,那张全家福。
又是全家福。
这张全家福,有诡异。
丁安比我动作快,他把全家福的那个大镜框,从墙壁上取了下来,然后转到背面看了一下,说道:“哥,我看这张全家福,也没什么诡异的啊,后面没什么特别的。”
被他这么一喊,我马上转身过去看。
突然,我就看到了他没看到的诡异的地方。
在丁安的背后,也就是刚刚挂着全家福的墙壁上,有一张脸。
一张真的脸,不是假的,他的身体,被封在了墙壁里面,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他嘴角也是微笑,跟杨海媚的表情是一样的,而且眼睛,恰好也是看着杨海媚。
“丁安,别转身,慢慢到我这里来。”
我对着丁安说道。
丁安楞了一下。
有时候,你叫别人别转身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其实就是转身,丁安听我们这么一说,马上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手里的相框,马上就掉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碎开了。
他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床上,避开了前面的杨海媚的视线和这个男人的视线。
这个男人是谁,自然就是发生逸尸的刘超。
看来,贱骨头跟我之前讲过的东西没错,逸尸之后,这些尸体会出现在他最在乎的人的身边,对刘超来说,他最在乎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了。
所以,他出现在刘子时的床头,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儿子。
细思极恐。
死去了两年的人,从棺材里面消失了,然后在自己孩子的床头,躲在照片的后面,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儿子睡觉。
那种感觉,想想都是很瘆人的。
跟贱骨头跟我讲的那个每天睡在老父亲的身上,有过之无不及。
“哥,咱还是走吧,这个房子,太诡异了太诡异了,我一点也不想待了,我要走,我受不了了。”
丁安看起来已经有些暴躁了。
换谁谁不暴躁啊,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关键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问题,不暴躁才怪呢,没疯掉已经算客气的了。
我的眼睛,突然落在了地上的那张照片上。
镜框被摔碎之后,我把照片捡了起来。
眼睛瞟了一眼,突然发现,照片居然变了。
照片上原本的那个五六岁的刘子时,突然不见了。
有的只是杨海媚跟刘超的合影,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
照片上,原本只有两个人。
“看来,问题就在刘子时的身上。”
我淡淡说道。
丁安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是白天来的,如果那孩子是鬼的话,他为什么白天可以跟我们待在一起,你别告诉我,这个孩子是白天都能出来活动的鬼。”
我淡淡说道:“鬼本来就是可以白天出来的。”
佛教和道教都认为,鬼是可以白天出来的。
他们只是受不了太阳光,不能长时间存在而已,但是在没有太阳光的地方,怨念特别重的鬼,还是能存在的,只不过时间不能很长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刘子时那孩子是鬼?”
我摇摇头,说道:“孩子只是孩子,只不过他已经被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