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莫帝手里的那把弩，居然放了下来。
没有再瞄准樊娇了。
他转过身去，低着头走了一圈，然后又转身看向我，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漏洞的？”
我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其实漏洞从一开始就存在了，只是我当时一点也不相信，因为在我看来，你的小徒弟莫换酒是真实的，也是因为她的真实，让我错信了，所以，整个棋盘里面，你走得最好的一步，应该就是让莫换酒什么都不知道，假若她知道了，我应该现在不会在你的手里了。”
我说的这些话，让柒儿更加搞不懂了，她看着她的师父，想从她的师父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莫帝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你还是没说，漏洞在哪里？”
我说道：“或许你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瞎子的死，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换做现在的我，我相信我有能力杀死朱颜，而瞎子却是死在了朱颜的手里，就算你后面告诉我的故事里，瞎子是被所谓的狩魂师打伤了，那么，他为什么要干预朱颜的事情呢？”
“所以呢？”
“所以，朱颜的存在，只是你们找的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就是让我认识瞎子，并且接触到莫换酒，我认识莫换酒之后，才能一步一步地，进入你们布置好的圈套里面，然后认识整件事。”
“我凭什么就会认为，你一定会干预这件事呢？”
莫帝问道。
我冷笑一声，看了看樊娇，说道：“太简单了，因为樊娇的失踪，你们派人掳走了樊娇之后，我一定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恰好莫换酒会告诉我，瞎子跟你是认识的，或许找你会有办法解决问题，这样的话，我就能上钩了。”
莫帝没有承认我说的对不对，只是鼓了鼓掌，看着我，说道：“可以可以，你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得没错的话，一个月之前海东万的死，以及发生在定山市的几十起谋杀，包括你徒弟莫换烟的死，都是出自海东万之手，他亲手杀死了自己，也亲手杀死了他的员工，包括现在挂在这里的人，对吗？”
我这话应该是重磅炸弹了，一说出口，柒儿，樊娇，肥仔三个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柒儿，她突然看向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海东万，嘴唇有些颤抖，问道：“东万叔叔，是你杀死了我的师姐？”
海东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我明显能看到，他的眉头动了动。
“不光是莫换酒死于海东万之手，就连你的大徒弟莫换剑，应该也是死于他的手上，其实做这一切，是在所有的计划开始之前就已经开始做了，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告诉我，海东万被杀了，杀死他的人，有可能要找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相当重要。”
“这样的布局，一是让我觉得整件事不简单，第二，也可以把我的视线转移到你们所要引导的秘密上，这个秘密，自然就是九龙碑。”
“而那具绝影棺，为什么存在，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让我们找到海东万的尸体，我其实已经猜到你们没死了，只是没猜到，幕后的凶手，就是你们自己。”
柒儿再一次激动了起来，她大声喊道：“是绝影棺杀死了师兄，真的是你们杀死了师兄对吗？”
柒儿此刻，显得那么弱小，那么无助，因为她明白了师兄师姐的死因，虽然师父还没有承认，但是这个结果，太让她心寒了。
而她所问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人回答她，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被无视了，没有人看到她。
我又把头转向了莫帝，说道：“那时候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被杀了，还要拍照，还要把你的尸体带走，假如你的肚子里面真的藏了地图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带走你的尸体呢？其实现在想想，也很简单，因为你也是想告诉我你死了，你当然知道，我一定不会怀疑是樊娇杀了你，所以我一定会觉得杀你的人，另有其人，有可能就是跟杀死海东万的人是同一拨，你让我幻想了一个敌人出来。”
莫帝的表情，越发凝重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确信了，我说的都是对的，每一个判断都是正确的。
他顿了顿，再次问道：“那瞎子呢？瞎子的死肯定是真的，因为他是被我徒弟换酒亲手埋葬的，你也继承了他的渡阴令，这应该不会有假吧？”
“我想，你们所有的计划中，最成功的一步，应该就是这一步了，瞎子找到我的时候，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在肚子里面，又藏了一张地图，然后又把渡阴令给了我，这一步，相当成功，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被骗了，因为这一步，我才走到了今天。”
“真假其实很容易，我见过瞎子，在医院的时候见过，所以我能认识他，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他也不认识呢？很简单，就是他的身体腐烂了，腐烂到连我也认不出来他是谁，所以，那个尸体根本不是瞎子，只不过是被瞎子控制的一具腐尸而已，肚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你们藏进去的。”
“故事之所以完美，是因为你们在很早之前，就编撰了一个你们三人上终南山修行，然后在什么会客室，看到瞎子跟一个腐烂的尸体，从那个尸体的肚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很神秘，神秘到你的徒弟们都不敢说。”
“综合这所有的东西，我选择了相信，我才有了寻找般若戒的后来，这一步，实在是太完美了。”
莫帝说道：“可是你还是没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破绽。”
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关于般若戒的事情上，你让我们去找般若戒，可是般若戒的故事里面，让我联想到这所有的事情背后，你们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这个合作伙伴，就是看守般若戒的人，我以为他是跟你们一伙的，你们用墓鸦监视我，让我更加联想到，的确是有狩魂师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