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我终于还是憋着问出了这句话。
那个人微微一笑,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笑得那么温柔,笑得那么神秘,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永远带着我猜不透的东西。
他问道:“很意外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意外,也不意外,如果是你,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了,如果不是你,我反而找不到答案,现在,我应该轻松多了。”
那个人又是笑了笑,看不出一丝奸邪,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却好像时间被定格了一样,那些岁月的印记,在他的身上,不曾留下痕迹。
我看着龙椅上的他,那么自然,那么舒坦,再看看他身上的那身龙袍,却是那么扎眼。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似乎是好好想了想,说道:“我应该有过很多很多的名字,大多不太记得了,不过,有一个名字,却是很清晰,那是你们这些人给我取的外号,贱骨头,说实话,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贱骨头。
呵呵。
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贱骨头,那个曾经在我的面前死了两次的贱骨头,那个虽然离开了我,我却一直怀念的贱骨头,能走到今天,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所以说,当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今天咯?”
我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贱骨头微笑地摆摆手,说道:“我并没有干预你的遭遇,相反,我还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
说完,他当着我的面,轻轻眨了眨眼睛。
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那个一直在我背后眨眼睛,提醒我会发生危险的人,居然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师父,贱骨头。
“是不是很熟悉?所以,我暗中保护了你很多很多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依然是我的徒弟,而我,依然是你的师父。”
说实话,我已经有些凌乱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到他穿着龙袍的样子,我大概已经有些了解了。
可是我不能相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想到了他的师兄当年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说真的,不管是谁,我永远都不会想到,贱骨头没有死,他一直都在北龙山的这个洞穴里面,穿着他的龙袍,做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他真的会在我出现危险的时候,提醒我,成为那个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人。
贱骨头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打了一个响指。
从龙椅的屏风后面,左右各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男一女。
左边那个男的,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流光,范药的好兄弟。
而右边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她。
灵儿。
那个黄河鬼窟的卫灵卫,那个据说是跟我同宗一脉,同样是十道神识之中的人。
灵儿的出现,让我又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无名山大战,贱骨头深陷鬼窟,却能再一次出来的原因。
搞了半天,灵儿根本就是他的人,所以在无名山发生的那一场让我至今无法忘怀的大战,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子时,还记得我在九阳村第一次见你吗?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殊,我想,你一直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九阳村,于是,你到我的师兄那里寻找答案,我的师兄也给了你合理的解释,事实上,你并不相信,对吗?”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并不相信。
一直到现在为止,当年的那件事,到迄今为止,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地方。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九阳村祠堂里面那个灵位的事情,为什么在人还没死之前,那个灵位上,就会出现要死的那个人的名字了。
很简单,那是因为贱骨头。
因为他完全知道谁会死,因为他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死神,这个世界上地狱的主宰,贱骨头,他就是酆都大帝。
这是我脑子里面的想法,我并没有说出口。
可是我刚刚想到这里,贱骨头就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很聪明,你比所有的诛灵卫都要聪明,这也是我选中你的原因,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会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前进,最终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能给你什么?”
我问道。
贱骨头说道:“很简单,我要的就是你。”
我有些疑惑,问道:“你身为酆都大帝,天下之间,只要你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不管是权力还是你要的力量,都已经是鼎峰了,你还要做什么。”
贱骨头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说道:“有些事情,你想搞明白,我就要从头说起了。”
自古以来,世界便分为神,鬼,人三界。
虽然说是三界相互制衡,互相独立,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酆都大帝作为地狱之神,主管冥界,却也是神界的一份子,隶属于五岳大帝之一东岳大帝属下。
虽然说酆都大帝在冥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在整个神界,其实是没有多少人看得上酆都大帝的。
神界之人,自视甚高,从来也没有把冥界和人界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冥界还是人界,都属于神界统领的一个藩属,冥界和人界,都要听命于神界,并且按照神界布置好的所有流程行事。
人界一旦有人违反了神的旨意,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
地震,海啸,狂风,暴雨,神界有的是办法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子民。
冥界也是一样,酆都大帝虽然是冥界的至高神,但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自主权,他统领的冥界,也是众神口中的芜杂之地,换句话说,就是个“垃圾中转站的站长”。
三界之中,一直在宣扬众生平等的理论,可是这个众生平等,永远只是一个概念,根本没有实现的时候。